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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颠尼雅帝国,安加湖,兹鲁口。

“主帅!”弗舍尔焦急地冲奥托大喊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奥托双目中的红血丝,变得比刚才更多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巴泽尔并没有帮他打通兹鲁口的封锁的当下,他已经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突破目前的这一绝境。

在这个时候,一条让奥托更加绝望的消息传来了。

“主、主帅!”

一名将官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奥托的身前。

“联、联合部队的追兵来了!”

……

……

湖面目前纱雾弥漫,可即便如此,皇家舰队的残舰上的将兵们仍旧能十分清楚地看到在他们的后方的水天相接之处,已浮起了大片的黑点。

而这些浮起的黑点都是什么东西——已不言而喻。

……

……

“撞击铁链……”把头垂得低低的奥托用幽幽的声调低说道。

因怀疑自己听错的缘故,弗舍尔大声朝奥托问道:“主帅!你说什么?”

“我说——撞击铁链!”奥托用比刚才要大声地多、清晰地多地音调高喊,并把低垂的头抬起,露出自己那布满狰狞之色与癫狂之色的脸。

“赌一把了!撞开铁链!把船速提到最高!撞断兹鲁口的铁链!”

“可、可是封锁兹鲁口的铁链这么地粗,而且这铁链似乎也钉得很牢……”

弗舍尔的话还没说完,奥托便不耐烦地厚道:

“所以我才说是赌一把!快点传令各舰——把船速提到最高!紧跟旗舰!撞断铁链!”

……

……

顶着邓佳尔军抛洒而来的密集箭雨,皇家舰队最后的残军,对封锁住兹鲁口的铁链发起了无畏的冲锋。

率先撞上铁链的,是奥托所乘坐的旗舰。

撞上铁链,巨大的震鸣响起,随后——没有其他的动静。

连接兹鲁口南北的铁链仍旧屹然不动。

紧跟在旗舰之后的其余舰船也陆续撞上了铁链。

尽管撞击铁链后所发出的声响着实惊人,但是——铁链仍旧没有任何要断掉的迹象。

钉在岩壁上的部分,也没有要脱落下来的意思……

“完了……”在见到所有的舰船都撞上了铁链都没有让铁链断掉后,奥托绝望地呢喃着。

联合舰队的追兵离他们越来越近,已近到可以看清舰船的模样。

为了活下去,斗志与士气彻底崩溃的皇家舰队的残军将兵展开他们最后的求生手段——跳船逃生。

噗通、噗通、噗通……

一名接一名皇家舰队的残军的将兵跳入水中。

然后被邓佳尔军抛洒出来的箭矢射成了马蜂窝。

邓佳尔军还在兹鲁口的北岸对皇家舰队的残军抛射箭矢。

跳入湖水中的敌兵敌将,对邓佳尔军的弓弩手而言,简直是绝佳的靶子。

而联合舰队的追兵也于此时赶到,并开始对位于最后排的敌舰展开攻击。

……

……

奥托并没有和他的部下们一起跳船逃生。

而是在船舱内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主帅……”弗舍尔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轻声道,“你真的不逃吗……?”

奥托将双眼紧闭。

仿佛没有面目再看身旁的弗舍尔一般。

“身为法兰克帝国的大将,却连国家的敌人都没有办法打倒,打了这样一场耻辱至极的大败仗……”

“害国家耗尽心血打造出来的舰队覆灭。”

“导致20万将兵死去……”

“让国内众多的家庭失去了父亲、儿子、兄弟、丈夫……”

“我从心底感到愧疚……”

“害死了这么多的部下……我也没有那个脸面再活下去了。”

“更没有那个脸面去做布列颠尼雅人的俘虏。”

奥托把佩剑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弗舍尔,你想逃的话,就逃吧。”

说罢,奥托一拉,让剑刃割开了自己脖颈处的大动脉。

弗舍尔目睹着奥托的身子缓缓软倒在地上。

“主帅……我不会逃的。”

“我也没有那个脸面去做布列颠尼雅人的俘虏……”

噌。

奥托拔出腰间的佩剑。

然后学着奥托刚才的模样,割开了自己脖颈处的大动脉……

……

……

神圣希兰帝国,帝都艾连穆亚。

“呃……”

多米尼克一面发出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呻吟,一面缓缓抬起沉重的双目。

刚睁开双目,他便见到了已经看了无数遍,熟悉地不得了的屋顶。

稍稍侧过头,便见到了一个坐在床边,同样也是看了无数遍,早就熟悉地不得了的身影。

“……埃尔……”

埃尔正坐在多米尼克的床边。

在调制手中的药水时,听到了多米尼克对自己的呼唤声。

“老师,您醒了?”

说到这,换成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您醒得真是太是时候了。”

埃尔晃了晃端在右手的碗,发出“咕咚”、“咕咚”的水声。

“药水刚调好。”

自多米尼克病倒后,埃尔、卡米尔、加布里埃尔三人但凡有空,便会来轮流照顾多米尼克。

不过因为卡米尔平日里待在家中的时间是三人中最长的缘故,所以平常照顾多米尼克最多次的人便是卡米尔。

自将火枪部整个搬回艾连穆亚后,埃尔这些天几乎日日都在家中。

因此前一直忙于火枪研发的缘故,导致埃尔此前一直都没什么时间来多看看多米尼克。

抱着补偿的心态,埃尔这些天日日都会来多米尼克的房中,照看下名为“老师”、实为“父亲”的多米尼克。

埃尔的话音刚落,多米尼克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我醒得可真不是时候。让我再睡会。”

虽然多米尼克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乖乖地让埃尔将他扶起,然后喝光碗中的所有药水。

“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喝呀……”

这是多米尼克在喝干碗中的药水后,对这碗药的评价。

“来,老师,喝点水。”

埃尔朝多米尼克递去杯水。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药水都是苦的。老师,您要坐一会吗,还是想继续睡觉?”

“坐一会吧,我平常躺在床上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偶尔也要坐一坐。埃尔,你也坐吧。”

多米尼克指了指床边的一张椅子。

“我们俩也好久没有一起好好聊聊了,我们坐下来聊会天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