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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再次紧绷的埃贝尔,连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及自己脸上的表情。

在脸上重新堆砌起温柔的笑意后,埃贝尔朝那名脸上有着狰狞伤疤的中年人问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皇家近卫军第18小队队长——奇诺。”

自称为奇诺的这名中年人,领着他的那帮与他一样顶盔掼甲的部下们朝埃贝尔缓步走来。

“不好意思,能否请你把你这辆推车上盖着的白布掀开吗?”

埃贝尔心中一惊。

不过拥有法兰克帝国第一间谍这一美誉的他,自然有着极高的素养。

即使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也仍旧没有任何异样。

埃贝尔继续在脸上挂着抹温柔的微笑:

“这只是一辆专门用来盛放清洗工具的推车而已,白布底下只不过是扫把、拖把、抹布之类的清洗工具而已,没有什么好看的。”

埃贝尔的话音刚落,奇诺便面带不耐地说道:

“……在进入皇家近卫军之前,我是一名在加百列骑士团战斗了数十年的老兵。”

“不要把像我这样的老兵当傻子啊。”

“我当然知道这种专门在上面盖条白布的推车,是专门用来盛放清洗工具的。”

“按理来说,这种专门用来盛放清洗工具的推车,在推动起来的时候,应该并不会很重才对。”

“而你刚才在推这辆推车时的动作,可一点也不像是在推一辆轻便的推车啊。”

埃贝尔的脸上仍旧堆砌着微笑。

不过——几滴细密的冷汗,已经开始在埃贝尔的额头上浮现。

“快点把白布给我掀开。”

奇诺的那些部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埃贝尔包围起来。

“在确认这辆推车内没有任何可疑物品后,我会放你离开的。”

“不过——如果胆敢不听从我们的指示,那就别怪我们粗鲁了。”

……

……

“好。没问题。”

在沉默了一会后,埃贝尔举起自己的双手,作投降状。

“我现在就把白布掀开,请不要伤害我。”

“只要确认了这辆推车上没有装运任何的可疑物品,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

“那我就放心了,毕竟——这辆推车上的确没有装着任何可疑物品嘛,都只是一些清洗工具而已。”

说罢,埃贝尔抬手去掀推车上盖着的白布。

在埃贝尔的指尖触碰到推车上的白布的下一刻——

呼——!

埃贝尔猛地把白布拉起来,然后甩向拦在他身前的近卫军士兵。

白布精准地盖在了这几名士兵的头上。

对埃贝尔的这奇袭毫无准备的这几名士兵,慌乱地去抓这盖在他们头上的白布。

原本针对埃贝尔而构建的这包围网,也因这几名急着取下脑袋上的白布的士兵而出现了漏洞。

埃贝尔紧抓这只会出现一次的逃跑机会,推着身前的推车,顺着包围网的漏洞,朝网外逃去。

奇诺在愣了大概1秒多钟的时间后,快速反应了过来。

“吹哨!都给我追!不要让这个女人跑掉!”

所谓的吹哨,就是字面意思——大声地吹动哨子。

在白央宫内巡逻站岗的士兵,每人都拥有着一只哨子。

站岗、巡逻时发现敌人,可大声地吹动哨子。

凡是听到哨声的卫兵,都得尽快朝哨声的发源地赶去,协助吹哨人追捕可疑人士。

奇诺等人一面紧紧地黏在埃贝尔的身后,一面疯狂吹动着各自的哨子。

听到这哨声的卫兵们也从四面八方赶来。

“快!就在前面!”

“可疑人士就在那里!”

“谁是可疑人士?”

“就是那个!那个推着辆推车的女人!快截住她!”

……

……

埃贝尔的前方不断冒出新的皇宫卫兵朝他围堵而来。

让埃贝尔烦不胜烦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焦虑了起来。

不断往哪走,前方都有在白央宫中驻防的卫兵等着他。

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逃出白央宫了,连如何保命都是个问题。

在又一次遭遇到位于他前方的白央宫卫兵后,埃贝尔摇了摇牙。

他注意到——如果再这样跳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然后被干掉。

察觉出来再这样跳下去,迟早会被抓后,埃贝尔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窗户。

埃贝尔现在正身处一条走廊中。

这条走廊的一侧,布置了面面半人高的窗户。

望着身侧的窗户,埃贝尔咬紧了牙关。

——赌一把了!

埃贝尔俯身,将推车上放置的那一套书籍抱在怀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当啷——!

响亮的玻璃碎裂声应声而响。

埃贝尔抱着他好不容易从伊尔莎的房内盗来的这套书籍,朝身侧的窗户撞去。

将玻璃撞碎,然后笔直地朝下掉去。

从走廊的前后端包抄而来的皇宫卫兵们赶到这面破碎的玻璃旁后,连忙朝下望去。

底下的地面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地的碎玻璃,已经些许血迹。

“那人不要命了吗……!”奇诺暗骂了一声后,连忙招呼身旁的同僚们一起去追。

……

……

布列颠尼雅帝国,潘德拉贡,城内某处偏僻的酒馆——

埃贝尔拖着自己那遍体鳞伤的身体,缓步朝身前的一间挂着“只在夜间开放”的牌子的酒馆走去。

这间酒馆,便是他们潜伏在潘德拉贡城内的法兰克帝国间谍们的大本营之一。

埃贝尔此时已经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样貌。

在法兰克帝国的所有间谍中,埃贝尔本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在埃贝尔推开这间酒馆的大门后,酒馆的馆主——同样也是他们法兰克帝国的间谍的一名中年人便立即认出了埃贝尔,然后面带惊讶之色地迎了上去。

“埃贝尔阁下!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呵呵……”埃贝尔发出了几声轻笑,“你只要像我一样撞碎块玻璃,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你也能受到像我一样的伤。”

“你等着!我立马去拿药过来!”

“不用了……我的内脏已经开始出血了……”

说罢,埃贝尔将一直死死抱在怀里的那个大布包,塞给馆主。

“把这东西……安全地送回柏卢。”

“这玩意很重要,绝对要将其安全地送回柏卢、送到陛下的跟前……”

“并且……帮我告诉陛下……我……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完美地完成了我的任务……”

“还请陛下……不要因我回不来了而怪罪我……”

把这句话说出口,用尽了埃贝尔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

在说完这句话后,埃贝尔终于因支撑不住,而缓缓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