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冰冷的划过高耸入云间的高档别墅区。
昂起头,似是能看到郁言深家那偌大的落地窗。
他家落地窗采用的是单向玻璃,从外面看是看不到屋内的景的。
但是她却莫名觉得,那男人的视线就落在她的头顶上。
炙热又冰冷,隐忍而骇人。
……
太阳穴有些细微的疼痛感,大抵是刚刚退烧还有点隐患。
她低头靠在柔软的车上抱枕上,揉着太阳穴,细细的沉思着。
阮秋觉得虞清应该是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也不太敢出声打扰。
直到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她才忽然发现,虞清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
就这样脊背僵硬的在车上坐着睡着了……
这是得多困。
她从驾驶座上站起来,靠近虞清,想要给她铺上一层小毯子。
靠近了这才发现,她眼底有着一层青色的痕迹。
唇色也是不正常的颜色,有些苍白但有点血色,所以看着有些发紫。
阮秋这才想起来,她昨天在零下四度的天穿着单薄的裙子躺在水里。
今天刚醒,面对的又是这样的糟心事。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作为经纪人只会拉后腿没用,还是心疼,她也说不明白。
反正,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有过怒意和斗志。
把小毯子铺在了虞清的身上,她重新坐了回去。
刚落座,身旁车窗上的玻璃就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阮秋看到外面的人,先是惊愕了一下,而后立刻拉下了车窗。
“郁总?”
她知道虞清是被郁言深带走的,她昨天晚上还拦了他。
最后拦不成,反而被他说服了。
郁言深就站在车窗外。
他身形修长,需要微微低头才能在车窗上和阮秋进行交流。乳白色的衬衫随意的扣着,领口那个扣子没扣,那锁骨外露出一股性感的意味。
嗓音低沉着,他说,“虞清睡着了?”
“是,你怎么知道?”阮秋诧异的看向郁言深。
后者没说话,只是目光朝着后方看了一眼。
再然后,递给了阮秋一个袋子。
“她昨晚发烧了,我的私人医生说她的体制不太适合打针,配了一点药效比较好的药,她离开的着急没带走。”
“凌晨的时候我喂了她一点药然后她退烧了。但是那药有点副作用,让人发困,她睡着的时候记得盖上被子,别让她再着凉了。”
郁言深早上的时候就发现虞清神色不怎么精神,车里又有暖气,睡着太正常不过了。
阮秋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接过袋子。
“啊…哦,哦…”
也许是她的反应太过于木讷,郁言深意味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郁总,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清清?”阮秋被看的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郁言深挑了挑眉,“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收。”
阮秋不懂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却是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郁总,我知道你最近签了一个新艺人,叫安茹是吗?”
小心翼翼,却又坚定。
郁言深看了她一眼,没否认。
“她利用清清的照片在网上博热度求关注,鸠占鹊巢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郁言深似是没想到阮秋居然真的敢问出来。
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个胆小又没什么用的经纪人。
此刻她敢于问出来,倒是让他侧目。
果然虞清不会看错人。
他站直了身子,棱角分明的薄唇张合之间吐出没什么温度的字眼,“我知不知道,重要吗?”
阮秋皱起了眉头,“你对清清这么好,不就是在追求她吗?这件事情如果你不知情就罢了,如果你知道却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的话,那就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清清眼前。
她需要的是一个真心爱他的男人,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她很可怜,经不起你们这种有钱人的祸害。”
郁言深不知道阮秋哪里来的勇气敢和他说这些话。
他细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她很可怜吗?我记得她前十八年是虞家的公主,后几年也在国外留学算是顺风顺水,怎么就扯上可怜两个字了?”
阮秋听到他这话就来气,“你知道些什么?她在国外被那个变——”
那些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而后阮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让它戛然而止,将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全部吞咽了回去。
“你套我话?”
这男人…也太可怕了。
这么几句话的对话间,她竟然差点要把那些隐秘而又晦暗的事情说出来。
郁言深敛起了唇角的弧度,眉眼冰冷而又疏离。
就差一点。
“这些问题,让她自己来问我。”
变——
后面那个字是什么。
变·态么。
阮秋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郁言深已经转身从车窗前离开了。
她这才注意到,宾利慕尚就在她的工作车旁停着。
看起来真他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他开车门坐了上去,她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到他英俊清隽的侧脸,只觉得这个男人矜贵的发光,那些光是由危险和神秘组成的。
直到豪车从眼前消失,她才低头看着手中的药。
禁忌和一天吃几次吃几颗都用纸条写好了。
或许…郁总对清清是用心的?他不知安茹的事情?
她家境还算不错,从小见过不少有钱人。但她从没见过哪家年轻有为的总裁这么有耐心又细致的对待过女人,郁总和清清是她见过的头一份。
唉,但是她还是希望清清有一个不那么让人看不穿的男人一心一意的爱她。
她太可怜了。
……
虞清并没有睡很长时间,在路上就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闭上眼睛了,就是在车上靠着垫子觉得眼皮有些沉,然后就睡过去了。
不过睡了会儿,太阳穴的闷疼感倒是消失了,舒服了不少。
她看着窗外斑驳的路况。
好像,在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郁言深的声音。
“清清,你醒啦?”阮秋透过后视镜看向虞清。
虞清嗯了一声,坐正了身子。
“先给药喝了吧,郁总刚刚亲自送过来的。你发烧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好最近的戏没那种搁冷水里泡的了,你可以一直穿着貂皮,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