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无形中她其实好像已经很难离开他了。
他也已经渗透入她的生活中了。
同时,她也需要他。
需要一个人把她领出她故步自封的一片黑暗里,她觉得,如果郁言深是那个人的话她并不排斥。
手暖的已经差不多了,暖流从心口蔓延进全身,她身上僵硬紧绷的肌肤也得到了舒缓。
郁言深在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才把她的手从衣服里面拿了出来。
抬眸的瞬间,撞入她漂亮清澈的眸子里。
在一段亲密关系中,对方是否爱上了你,只有彼此最清楚。
爱意和咳嗽无法掩饰,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面看出来。
郁言深在看清她眼底的神色的瞬间,细不可查的抿了抿唇。
-
从监狱里出来,外面天色渐沉。
外面太冷,虞清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
但是郁言深好像有别的想法,虞清也就随着他了。
她这人其实没什么主见,如果别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的话,她也愿意不动脑子的去跟随。
而且这个人,也已经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郁言深的车停在了江边的别墅区,这片住的无不是富家子弟豪门贵胄,听说很多明星的得家也买在了这里。
她下了车,眼睛鼻子都还是红的,郁言深捏了一下她的脸,这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惹的虞清皱眉咬了回去。
男人的眸色沉了沉。
“别在外面咬,回家再说。”
虞清一开始还没从这句话里面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什么时候,才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男人的思想都这么…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似的。
上了电梯,回到了他的家里。
在他这么多别墅里面,虞清最喜欢那栋温暖的,其次就是这一户。
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就是黑沉沉的江,江后是繁荣的遥城。
好像可以一眼看到遥城的所有地方,让人心胸都能遂之开阔几分。
家里面有地暖,所以虞清赤着脚也没什么。
郁言深回家之后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衫。
他挽起了衬衫,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微皱眉。
“清清,帮我拿医药箱。”
他之前就觉得这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是在外面,加上在给虞清手,也就没有时间去管这些。
现在回家了,才发现伤口红的紧。
虞清正在看江景,忽然被他喊过去,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时,神色一紧。
她眉头一紧,顺着他说的位置就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放在他卧室的一个箱子里面,虞清翻开的时候,医药箱下还垫着一层厚厚的资料。
她拿起医药箱,就能看到那报告封面上的字——精神鉴定书。
虞清怔了一下,细微的出神,而后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合上了箱子。
拿着医药箱出去,男人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褐色沙发上。
一只手拨弄着手机,另一只受伤的手摊在沙发上。
虞清皱眉,“都红成这样了你在外面不知道唤一声疼,还有闲心玩手机?”
郁言深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勾了勾唇,从她手中拿过医药箱。
“我来。”
大概是因为年轻,生命力旺盛。这样的伤口,这么短的时间里,郁言深居然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年轻男人啊…
郁言深上完了一层药,用纱布简单的缠了一下。
抬眸的时候,恰好撞上了虞清那赤果的视线。
他无声挑眉,“还想咬我?”
虞清,“……”
她转身就走。
男人笑了一声,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把她拉了回来。
虞清挣扎了一下,未果。
“看窗外。”
郁言深低低沉沉的声音就顺着她的耳廓传了过来。
虞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倒映着圆月。月高悬,四周缭绕着繁星。
这样漂亮的夜色,也只有在这里可以看到了。
毕竟是传说中八千万的房…
“你带我来这里,是来看景色的?”虞清顺势窝在了他怀里,挑眉看向他。
“嗯?”郁言深低头看向她,“怎么,不好看么?”
他去过很多地方,唯独还是觉得这里的风景最好看。
安静。
虞清摇头,“挺好看的。”
郁言深没接话,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江色。
半响,虞清才开了口。
“郁言深,我要为我爸爸翻了当年的案。”
“我爸不可能强陈锦绣,陈锦绣她在说谎。”
她问过父亲,在父亲进去之前。父亲说了,他死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后来,开庭当日,她悄悄的去了现场。
她在最后一排,看着陈锦绣趾高气昂又傲慢尖锐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猫腻。
就像是她是施暴者而不是受害者。
身为受害者,她全程都在诠释一句话——我不在乎我有没有丢掉清白,我只要虞淮进监狱,要虞家永远不能翻身。
虞清不知道,虞家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仇。但是她不小了,她模糊可以猜测出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好像一直都有一双手在背后推着故事发展,直至把虞淮推到监狱里才算完。
她那时无法悖逆动那双手,现在也不一定可以,但是她想要试试。
她是恨陈锦绣的。
在她在贫民窟的那阵子,陈锦绣借助大众对受害者的怜悯出道。她出道就是爆火,一路顺风顺水。
她站在巅峰的时候,她还在为了一个馊了的饼和人抢。
那浓烈的恨意支撑着她回国,支撑着她进入娱乐圈,支撑着她布网。
和那些事情相比,现在她对陈锦绣做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郁言深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江,寒意涌入他的心底。
半响,他才垂下眸子淡淡道,“我相信叔叔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要怎么做,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虞清窝在他手臂里面,眉眼弯了弯。
“我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反正我就是想着进星灼,先和她成为同事。朝夕相处的时间多了,我自然有很多机会让她吃瘪,比如舞会上。”
“不过让她吃瘪不是我的目的,我会把她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拉下来之后,就是我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