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深的视线短暂的停顿在她脸上,多少的有几分质疑和不信任的意味。
虞清坦荡荡的让他看着,“怎么,我都说好了,还不满意吗?”
男人下意识的皱眉。
其实也没什么不满意,只是觉得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劲。
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耳垂,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谷欠望,居然想要咬上去,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先把晚饭吃了,身体是自己的,嗯?”
虞清看了一眼他端上来的晚餐,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
郁言深即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着虞清乖乖的起身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
她说了好,之后对于这一切好像都开始接受了。
郁言深静静的看着她吃完了晚饭,他也忘记了到底是半个小时,还是更长,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在虞清吃完饭的时候抽了根烟出来,顺手端起她的餐盘,“出去抽根烟。”
虞清的视线从他手中还没点燃的烟扫过去,伸手把那根烟给拿了过来。
“这根给我。”她抬眸,和居高临下的男人对视着,“烟瘾犯了,抽烟也管我?”
郁言深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但到最后也没说一个不字。
他需要她像现在这样安分安稳的待着。
“乖乖的。”
临走前,他把打火机放在了桌子上。
-
虞清在郁言深出去之后,视线就落在了桌子上的打火机上。
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
她抬手把烟递到嘴巴旁,咬了咬,却并没有点燃。
摩挲着那墨色打火机的磨砂外壳,冰凉冰凉的。
为了让她安分的待着不找事,连打火机都能送上来。
虞清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是不是只要她安稳的待着,就算皮囊里面的灵魂死了,对于他来说也没关系。
毕竟他需要的,只是他以为他需要的,她的这幅臭皮囊而已。
窗帘虽然拉的很紧,但不是遮光的,只是一层纱幔。
窗外楼下有小孩子的喧闹笑声,在这寂静里面被放大。
虞清走到了窗户边,看着两个小朋友带着圣诞帽,手里面拿着刚刚点燃的仙女棒。
她忽然想起,原来今天是平安夜。
圣诞节要到了,这一年要过去了。
心底的空虚逐渐占领她的思绪,直到手中打火机无意识的摁开了,火焰灼烧着她的肌肤,产生了一股痛感,她才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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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深上来的时候虞清已经睡着了。
好像睡着了。
灯已经关了,她躺在床上,被子高高耸起。
他试探性的走到床边,撩开被褥,她蜷缩在了杯子里面,呼吸平稳。
“清清。”伸手碰了碰虞清的耳垂,女人没有给他回应。
郁言深的神色微顿,静静的站着没动。
刚刚去下面的时候,苏秘书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是平安夜,问需不需要给虞小姐准备点什么。
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可准备的,首饰衣服她不喜欢,她目前也没什么想要的,要的只是离开。
而他并不能给她。
但是饶是这样,他还是让苏秘书送了点东西过来。
烟花,蛋糕,玫瑰花。
这些零碎却又精致的小东西。
虞清睡着了,这些东西就派不上用场了。
他把玫瑰花放在了她的枕头边,转身走了出去。
-
虞清在深夜惊醒,抬头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才三点半。
深呼吸了一口气,额头浸出冷汗。
重新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耳朵旁有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摸,视线也看了过去。
一朵玫瑰花?
这是她的家,但是只有郁言深会把玫瑰花放在她的枕头边。
深夜惊醒后,这朵玫瑰花好像让她的心底踏实了一些。
深深地嗅了一口玫瑰花的香气,耳后忽然被湿糯的气息洒了个满怀。
“清清。”
虞清攥着玫瑰花的手瞬间紧了紧,居然不受控制的折断了花干。
她浑身僵硬且抵触着身侧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其实也没过多长时间,之前可以共枕眠的男人现在让她莫名的有些抵触。
明明之前他也是能给她纯粹的安全感的,那时候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身侧人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侵略性的气息反而触的更深。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嗯?”
“…有客房,你去睡客房。”
“别折腾了,明早我还要去公司,乖点。”
男人的声音朦胧的沙哑,他的呼吸有些重。
没过多久,他就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中,没有再开口。
虞清顺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自己手中折断了的玫瑰花,它依旧是娇艳欲滴的,只是有种残破了的美感。
真怕这朵花就是她。
-
翌日清晨,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连带着枕头边那一朵断裂的玫瑰花也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另一端还有人睡过的痕迹,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虞清洗漱了一下,穿着睡衣就下了楼。
入目的,就是茶几上那精致的花瓶,里面插着昨晚那一朵玫瑰花。
不知道郁言深是怎么接上的,看起来和没断没什么区别。
她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伸手拿出手机,郁言深的信息就这样跳了出来。
【早餐做好了在冰箱里,今天圣诞节,中午带你出来吃。】
虞清打开冰箱,三明治冷冰冰的,她撕开那一层保鲜膜直接就混着热水吃了下去。
【不去,睡觉。】
然而她的拒绝其实是并没有什么用的。
虞清坐在某家高档西餐店里面的时候,看着窗外这样想。
这个男人根本不准备考虑她任何的情绪了是吗,说了不去还要强行把她弄过来,就为了吃一顿之前都能吃腻的西餐。
她就算是生气也没想过和自己的胃过不去,简单的吃了一点,就静静的坐在原地不动。
郁言深思考不介意,他吃的很满足,途中还接了一个视频电话。
看起来人生真是无比充实。
虞清依旧面无表情。
甚至在思考,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然后郁言深会不会想要放开她。
这想法只是简略的闪过。
从二楼包厢出来的时候,服务生不小心撞到了她,她衣服上顿时多了一块深色的污渍。
“对不起对——”
虞清皱眉看着衣服上的痕迹,抬眸看向服务生的瞬间,双方都有片刻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