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腻歪歪洗漱完之后,已经是八点多了。
虞清撒娇不要走路,倒是合了郁言深的心思,干脆的把她挂在自己身上。
“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清早,人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又或是是不想太清醒,虞清漫无目的撂了一句没由头的话出来。
郁言深垂眸看了她一眼,“只要你想。”
“世界上什么事,不是我想就能的呀。”
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不过这句话郁言深还没说出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虞清狐疑的看了一眼。
一般没人知道郁言深具体的住宅位置,只有私密的人。
但是私密的也就是苏觉或者她,他们两个现在都不会去门外敲门。
虞清抬眸看向郁言深,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抬步走到了门前。
…身上还挂着一个她。
敲门的声音有些急促,难掩的慌乱。
郁言深伸手打开门的瞬间,门外的女人还在抬手,作势要敲门的姿势。
她眼眶发红,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张随时可能随风破碎的纸,但是眼底又是难掩的悲愤。
“小艺。”
郁言深静静的凝视着门外站着的女人,从她出现的一瞬间,他仿佛明确了自己心底的那个想法。
好像之前没来开门的时候,他就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谁。
唐艺在看到郁言深的瞬间,眼眶的红就转化成了实质性的眼泪,瞬间溃不成声。
她自然看到了挂在郁言深身上腻歪的虞清,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有刹那的僵硬。
不过这刹那的僵硬倒是不足以让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她匆忙伸手拉住了郁言深的手,后者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她勉强拉住了男人的袖扣。
声音都是颤的,“郁言深你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大清早,没有前进后果,开口就是救命。
虞清没有说话,乖乖靠在郁言深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男人沉默了几秒,而后转身走向了屋里。
“进来再说。”
唐艺有些急迫,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眼前只剩下了男人的背影。
她虽然着急,但是有心无力,只能擦擦眼泪跟了上来。
唐艺是漂亮的,这点不可置否。
她也深知自己的优点,朝着白月光的方向打扮。
优雅,脆弱,又坚强。
她出身书香世家,家里把她养的也很好。娴雅漂亮文静努力,但好像就是因为家里保护的太好,她爱上一个人了才义无反顾。
就算已经很多年了,她也吃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楚,她也甘之如饴。
喜欢就是喜欢,不能错过,错过了就不能重来。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唐艺亦步亦趋的跟上郁言深的步子,有些迟疑的站在厨房的外面。
郁言深抱着虞清就进了厨房,她深知这样私密的地方她不该贸然的跟进去,但是实在着急的紧,攥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来。
虞清窝在郁言深怀里,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人的。
但是她有点烦了。
她的男人就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肆意驱使。
就算唐艺救过他,她也不乐意了。
一次又一次,事不过三这种事儿——她实在是不想说出来,让她难堪,她或许会直接哭着跑出去。
虞清并没有和郁言深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就好似和她心意相通了一般,静静的煎鸡蛋,没有理会身后人的意思。
“要吃酱油吗?”
虞清撇了撇嘴,“不要,早上不想吃口味重的。”
“嗯,那就吃淡一点的。”
这样平静却充满着对女人的宠溺和偏爱的对话不断的传入唐艺的耳朵里,钻入她浑身的毛孔里,无孔不入。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但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教养不允许自己和那群粗俗至极的女人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她要等,她要忍。
这样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断地在心里默念。
直到郁言深做完了早餐,虞清揉了揉眼睛说要下来。
唐艺仓促开口,“言深,我妹妹被绑架了!”
虞清刚刚站稳脚跟,有些困顿似的打了个哈欠。
转身,从唐艺的身边走了过去,做到了餐厅的凳子上。
唐艺朝着虞清勉强笑了一下,虞清回了她一个静默的眼神。
“唐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对于昨晚刚刚见过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种不见兵刃的,另一种的意思在里面。
唐艺不可能没听出来,她也只有装作没有听出来。
郁言深从厨房走了出来,倒了杯水给虞清。
而后,他才静静的看了一眼唐艺。
“唐糖的事,你找郁豁然或许比找我更有用,毕竟他是个就算被绿了也会甘之如饴的蠢货。”
蠢货。
唐艺不知道这个充斥着讽刺意味的字眼到底是说的郁豁然,还是唐糖。
“但是这件事情和你也有关,我找豁然没有用,只有你能帮我。”
“是郁二爷派人抓走了唐糖,他还给我发了录像…就在二十分钟前。”
又是郁建达。
怎么能有一个中年男人这么令人恶心,像是年龄都活在狗身上了一样。
虞清静静垂下眸子,不置一词。
男人的眸色没什么温度,他平常也是如此,唐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兀自说道,“也是他给了我你的地址,他说,只要…只要……”
后面的话她像是碍于什么似的没说出来,半响没憋出完整的话来。
“说完。”
直到郁言深命令似的字眼响起,她才鼓足勇气接了下去。
“只要你带着虞小姐过去,他就放了我妹妹。”
虞清嗤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郁建达还是在笑唐艺。
唐艺下意识看了虞清一眼。
早上刚刚起床的模样,可能只洗了一把脸,她的肌肤就白皙的让别人上了几层粉底的都比不上。
她肌肤冷白,唇色较深,和上了妆之后的精致曼妙不同,有种清冷疏离的冷美人的感觉。
唐艺匆匆回过神来,扯了个尴尬的笑。
“我们唐家,其实只有唐糖这一个继承人了。我这幅样子,自己都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自然也不能…继承唐家,唐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能真的要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