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和顾倾出了医院,先回家换了衣服。
顾倾其实一开始是有些生气,但是后来在车上冷静下来就觉得她说的话有些过了。
不管怎样,郁言深是虞清的男人,他现在在医院里面生死未知,就因为一个唐艺在里面难不成就真的转身就走?
人还在里面昏迷不醒呢。
如果郁言深在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醒了,睁开眼没看到虞清,反而看到可可怜怜哭唧唧的白莲花唐小姐,那不就完蛋了?会不会吵架不一定,但是按照男人的思维来看,十有八九会对唐艺稍稍改观。
她犹豫着想要开口,虞清已经上去换衣服了。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车门重新打开,虞清一身干练的风衣,脚下踩着黑靴,头发随意的扎起撅高,英姿飒爽。
“…要不要回医院?”顾倾试探性的看向虞清。
虞清眉眼不动,眼底却是她看不清楚的思绪。
“去吃饭。”
“……”
“唐艺还在医院,还有她那个追求者,你不在那边,郁言深要是醒了看到她没看到你,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啊?”
顾倾试探性的开口,有些小犹豫。
“会不会影响感情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是挺生气的。”
“因为唐艺?”
虞清的视线转了个弯儿,落在顾倾的身上,她眸光清冷,弧光潋滟。
“你觉得这场车祸是意外?”
顾倾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又还是没想明白。
“是吧,不是都说是意外吗,不然是陷害?谁有这个胆子这样做,郁言深如果没死,那那个人这辈子就完了。”
虞清静静的收回了视线。
“陷害?”
当然不是。
“你仔细想想,除了意外,遥城到底有谁会伤到金字塔顶尖的郁言深。”
-
虞清订了一个中餐厅吃饭。
吃饭的途中,接到了苏秘书的无数个电话,虞清一个个全接了,坦荡的告诉他,她在吃饭。
平静祥和的吃完饭之后,虞清靠在沙发上消食。
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至少顾倾是这样觉得的。
她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虞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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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整。
窗外天色渐晚,虞清看完了一个如何修复腕骨断裂的经验帖,然后关上了手机。
手机在她放下的瞬间亮了起来,来电人——郁。
顾倾看着虞清,“不接?”
虞清等手机响了一会儿,才伸手拿起手机。
淡淡的喂了一声。
耳畔是几秒钟的寂静,然后是熟悉的男人声音。
他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虚浮的沙哑。
“虞清,你在哪。”
虞清看着眼前的下午茶,还没撤去。
她低下眸子,“在外吃饭,你醒了?”
郁言深低声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不愉悦的情绪,但是也没什么高涨的意味。
“什么时候来医院看我。”
“医生怎么说?”
郁言深顿了顿。
而后缓慢的,有些虚弱的道,“说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虞清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顾倾,顾倾瞬间把自己眼神扬到了窗外。
“唐小姐还在你病房里面?”
“不在。”
“哦,你要吃什么?”
郁言深又咳嗽了一声。
“你是不准备来医院了?准备让你男人自生自灭,还是想让护士一个个轮着找我要联系方式?”
虞清冷呵了一声。
“那你就自生自灭吧。”
她抬手挂断了电话。
也就是这瞬间,顾倾看到了楼下的黑色豪车。
她还没来得及觉得奇怪,包厢的门就被外面用外力打开了。
她下意识的站起来站到虞清的眼前,只见为首的男人颇为眼熟。
“苏觉?”
苏觉的表情有些僵,笔直走到了虞清的眼前。
“虞小姐,郁总让我来接您去医院了。”
他身后一水儿的站着穿着黑色西装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苏觉的话也不是询问,是陈述。
顾倾的立场很坚定,虞清不想去那就不去,郁言深死了还是快死了和她不想去没有任何的关系,谁都不能强行带走她。
场面有瞬间的凝肃。
苏觉,“虞小姐,您不走,我就从这窗口跳下去。”
顾倾,“……”
-
医院,VIP病房。
这一层的长廊很安静,病房也只有零星的几个,都是给医院投资不少的大人物准备的。
虞清推开郁言深的门时,他就站在窗口。
“能下床能乱走,还要找我来当监护?”
虞清带上了门,顺手把自己手里面的东西放到了一侧桌子上。
郁言深转身看向她。
他的病症没有隐瞒什么,确实有些外伤。
头上的,一层纱布裹着,给这个一向沉冷安静的男人增添了几缕病人的脆弱,不过气质还在那摆着,看起来就是生人勿进四个字。
旁边也没什么护士,他之前说的那些纯粹就是让她来医院的说辞。
手腕的伤比较严重,好像是打了石膏还是什么,藏在宽大的衣袖里,虞清看不清楚。
郁言深抬手用没受伤的那边拉上了窗帘。
转身,抬步走到了虞清眼前,轻飘飘的捏住她的下颚,俯身逼近。
“你是我女人,我受伤了你还在外面乱晃?迫不及待等我死,嗯?”
“是啊,迫不及待等你死了我去包个小鲜肉不是挺好的。”
虞清心里有气,说话的时候也是针尖带芒刺的。
男人无声眯了眯眸子,顿了顿,扯了扯纤薄的冷唇。
“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我也挺生气的。”
郁言深松开了捏着虞清下巴的手,后退了两步靠在身后乳白色沙发上坐下。
他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意味。
而下一秒,他直接伸手,扯开了头上的绷带。
一刹那间缝合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中,两针,上面还有医用线,似是下一秒伤口就会崩开。
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疼。
虞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皱眉,在她站起身的瞬间,男人凝视着她的眸子里掠过晦暗的情绪来。
“你有病?你脑子是真的被撞坏了?!”
听着她下意识的怒斥和情绪的外泄,郁言深随手把扯开的纱布丢到了一侧垃圾篓里。
平静的看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的女人,淡淡扬眉。
“不是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