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首领惊骇欲绝,身子倒纵飘飞,使劲平生力气准备逃走,但身子刚到半空,便被一股无形气劲笼罩,周身大穴同时一震,内息登时散乱,无法提气,整个人落石般下坠。
“在我面前,就不要想着逃了!”
杨行舟伸手虚抓,将这蒙面人的首领摄到手中,屈指轻弹,对方面罩化为片片飞絮,四散飘飞,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孔来。
这男子面容清隽,五缕长须飘洒胸前,很有几分高人雅士的气质,若是在白天遇到,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一大批倭寇的首领,更是与臭名昭着的梅花盗有着极大的关联。
杨行舟看了此人几眼,点了点头,笑道:“轻功不错,有南少林分支的痕迹,嗯,你是岭南一带的人?你嘴巴两侧咬合肌在轻轻鼓动,不像是想要说话的样子,难道嘴里还藏着暗器?还是说你想要自杀?”
杨行舟目力惊人,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依旧视如白昼,面前这中年男子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是经历过种种事情,只看这男子脸颊微微活动而不张口,便已经猜出此人不是牙齿里含有毒药准备自杀,就是嘴里含有暗器,准备偷袭自己,若是想要说话,绝不会是这种表情。
当下手指轻弹,一股劲风发出,点住了中年男子的颊车穴,这男子嘴巴不由自主的长大,随后咳嗽了一声,喷出一枚黑色的丹药来。
杨行舟伸出手掌,对着面前男子左右开弓,“啪啪啪啪”一阵狂扇,将这人满嘴大牙全都打飞之后,方才将他仍在地上:“还想自杀?在我面前你还想死?”
他嘿嘿笑道:“没有我同意,你想死就这么容易么?”
中年男子被杨行舟打的懵逼了好长时间,方才含混不清的哀嚎道:“我的啊……”
“你与其关心你的牙,不如关心我的问题。”
杨行舟轻声道:“我再问一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与倭寇勾结?”
他淡淡道:“我懂得很多小手段,足以令一切嘴硬的人说出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希望你不会蠢到不配合我的问询。”
中年男子满含恨意的望向杨行舟:“我死都不怕,还怕你的小手段?”
一刻钟后。
这男子对着杨行舟不住磕头,浑身发颤:“爷爷,爷爷,你问什么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千万别在折磨小的了!”
杨行舟收起一套刑具,笑道:“其实我会摄魂之术,无需动刑,便能让你乖乖吐露实情。”
正在磕头的中年男子身子一僵,跪直身子,一脸茫然的看向杨行舟,似乎在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对他动刑。
感受到这男子目光中的茫然与不解,杨行舟慢条斯理道:“只是这刑讯之道,我多年不用,都已经快忘了怎么施展了,碰巧遇到你这个合适的对象,岂能错过?”
中年男子:“……”
杨行舟哈哈一笑,将刑具放入随身百宝囊中,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树林,此时树林中正有一人脚步沉重走了出来,还未走到杨行舟身前,便即口喷鲜血,仰天倒地。
这倒地之人正是刚才被杨行舟放过的倭寇宫本太郎。
片刻之后,杨不凡也从树林中走出,来到杨行舟面前,一跤跌倒,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笑道:“老爷,小的幸不辱命,杀了围攻之人,也打败了这位宫本太郎,没给老爷丢人!”
杨行舟点了点头,扔给杨不凡一粒丹药:“还算不错,这是无常丹,你吃了吧,行气搬运,催发药力,明日伤势便会好转,咱们继续赶路。”
“多谢老爷赐药!”
杨不凡接过丹药,张口吞下,盘膝坐倒,运功行气,不再多说。
杨行舟五指弹出,“嗤嗤嗤”几声破空声响,将不远处宫本太郎的穴道定住,随后将目光看向身前的中年男子,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口中鲜血滴落不停,疼痛难禁,可又不敢不答,含含混混道:“我是王谢。”
“王谢?听你的口音是有福建的味道,你是王家的人?”
杨行舟眉毛一挑,笑道:“曾听说福建王家世代贩卖私盐,财源滚滚,富可敌国,当今王家家主王海峰,据说有个大儿子,就叫做王谢,字号庭候,江湖人称九变神龙,不知与你有什么关系?”
王谢眼中骇然之色更浓,道:“我……我就是那个王谢!”
杨行舟深深看了王谢一眼,轻轻吐了口气,摇头失笑:“私盐贩子和倭寇勾结到了一起,有意思!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谢没想到杨行舟对自家情况这般了解,当此之时,不敢隐瞒,道:“当今朝廷实行海禁,颁发律例,片板不能入海,我王家与东瀛商贸往来已历经几代,若真的不能下海的话,损失实在巨大,因此只能与扶桑浪人合作,以浪人之船,往来携带货物,又唯恐官府阻拦,便与扶桑武士杀死海边官吏,以惊其心。日后再进行交易,朝廷中人畏惧倭寇,便不敢再来骚扰。”
他对杨行舟道:“至于梅花盗,那是倭寇首领武田合景斋出的注意,他说他一直仰慕中原文化,对中原武道也心仪已久,想要以此等办法,引来天下高手,好与他们切磋交流。”
杨行舟骂道:“切磋交流?切磋交流就用这种烧杀淫掠的方法?这句话你信吗?满足自己的兽欲罢了,还打着切磋的旗号?骗老子没上过学么?”
他一脚将王谢踢了一个筋斗,转身进入树林,片刻之后,架着马车从树林中出来,将正在运功的杨不凡扔进车厢里,把宫本太郎和王谢用绳子绑了,拖在马车尾部,一声呵斥,火马迈动四蹄,沿着小路向前行去。
等到了天明,台州城已经遥遥在望,而在马车后面拖行的王谢与宫本太郎,全身衣衫都已经被磨破,身上皮肤被蹭掉多块,鞋子没了,头皮也掉了一块,露出半个屁股,已经没有了人样。
待到杨不凡疗伤完毕从马车里跳下后,看到这两人的惨状,顿时吓了一跳,看的头皮发麻,向杨行舟道:“老爷,这俩人估计快要不行了!”
杨行舟道:“不行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一会儿扔给野狗吃!”
王谢忽然睁眼,哼唧道:“杨先生,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