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真是一点儿信服力都没有。
不过,苏临曦也没故意拆穿他随口说出的理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她便由着他说,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半分都不反驳。
眼见夕阳西下,大片云彩被下坠的暖阳染成火红的颜色,她更是干脆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江暻泞的建议。
江暻泞默默把人送到门口,大概是因为之前的误会太过尴尬,这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甚至,连看也没有转过去看苏临曦一眼。
而苏临曦瞧着他依然微微泛红的耳尖,大致也能明白,他心里定是还在纠结之前的事。
所以行至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马上踏上马车,而是一个转身,直接扑入了江暻泞怀中。
“怎么了?”江暻泞下意识揽住怀里的姑娘,轻声问她。
“没什么。”苏临曦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才忽然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如玉的面庞上落下一吻,“其实…”
她慢慢后退几步,退到马车旁边,随即,才微弯杏目,露出一抹笑容,“其实阿暻刚刚那么想也没错,那也是事实嘛。”
说完,她便一个翻身,直接跃上了身后的马车,半分反应的机会也没给江暻泞留下。
车夫也是老实人,见人上车坐稳了,他便直接驾车往前驶去。
待得江暻泞悟到苏临曦那番话的意思是,马车,已经往前驶过了好一段了。
也是事实…
纤长的羽睫,在这一刻垂落,遮住眸中别样的情绪。红晕尚未完全散去的耳尖,也在这一刻,再添一抹淡红。
顷刻间,他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苏临曦那句近乎调笑的话语了。
良久,江暻泞方才从心里那莫名泛起的涟漪中抽出神思,抿唇扬起一抹笑容。
那姑娘说得倒也没错,他确实是她的人了。
同样,她也是他的人了。
不只是因为他们已经行过夫妻之礼,更是因为,往后的日子,他们将会是相伴至终点的人。
凋零的叶从枝头缓缓飘落,将冬日的死寂展露。可隐隐从远处飘来的梅香时,仿佛,又在昭示着新生。
如花笑靥自脑海中掠过,江暻泞想,她大概,就是自己的新生吧。
…
在京都待够二十日后,南祁的使团,终是在一场送行宴后,踏上了返回南祁的路途。
他们来时和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在外人眼里,他们这一趟,也就是简简单单地同翊国修订了休战合约的细节。
但身处于暗流之中的人却是明白,很多东西,已经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悄然改变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凶兽,已经在蠢蠢欲道,试探着,想要露出自己的獠牙。
不过,京都中普通的老百姓,却没有心思关注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即将到来的一场盛事吸引。
十一月廿七,太子大婚,普天同庆。
自从上次从太子府回去之后,苏临曦确实没再去过太子府。
甚至,连苏府门都没迈出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