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王虽然心思深,早已有了些许猜测,但真被晋安帝问起的时候,心情也没比一众大臣好到哪儿去。
谋逆的罪名扣到头上,可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他,母妃,家里的一众姬妾,多年为自己办事的心腹手下,甚至还有母妃的娘家何家,全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多年筹谋,终将落得一场空!想到那凄凉结局,一阵不甘便从齐安王心底涌起,迅速占据了他的思绪。
惧怕的情绪,也在这一刻,被压下许多。
定了定神,齐安王便动了动惊惧的神情,以震惊的方式大声嚎道,“陛下!臣弟绝对没有!”
嚎着,他又迅速把目光转向太子,摆出怒容,“太子殿下,我虽有过错,但也知道有些事犯下,是满门抄斩的罪!你可以怀疑我的说法,但是你不能…不能无凭无据地就把这样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说罢,他咬牙切齿的硬气话语,也跟着落下,“谋逆这等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罪名,我不认!”
“王爷这么激动做什么?”江暻泞语气平淡。
面对情绪激动的齐安王,他仅仅是扯出个浅薄笑容,便道,“本宫也不过是做个猜测罢了,若是没有这回事,王爷向陛下解释清楚缘由不就行了吗?”
“你这般冲本宫叫嚷,也不能说明,你没起过这等心思吧?”
“你…!”齐安王大怒。
但考虑到自己跪在地上,矮人一截,做不出什么有气势的举动,他也就暂且歇了与江暻泞吵嘴的心思。
回身侧首,他便直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臣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请陛下明鉴!”
再替自己喊了句冤,齐安王方才缓缓把理由道来,“臣弟跟人购买的私盐私粮确实还没卖出,不过这只是因为东西没那么好转手,以及,臣弟已经有了别的补救办法!”
“什么办法?”晋安帝冷声,叫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臣弟有一侧妃许氏,娘家也是商贾。他家的生意虽远不如汪家,但也算是不错。近日翊国与那战败的南祁通商,许家也往南方拓展了一下生意…”
一番叙述后,齐安王便肯定道,“陛下,五千两虽不是个小数目,但许家近日回了本,且小有盈余,叫许氏拿出五千两来补个窟窿,还是没问题的。”
“可你这窟窿到现在也没补上,不是吗?”晋安帝语气淡淡。
“钱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日…前日臣弟还给文侍郎去了一封信,约他本月十二于…”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齐安王话说到一半,忽然就顿住了。
纠结许久,他方才一咬牙,一闭目,大声道,“约他于相思阁中相见。”
众人:“…”
相思阁…那不就是…
齐安王在这金銮殿上提及烟柳之地,着实有辱斯文!
但殿上一众人的反应,却不算大。
在金銮殿上提句相思阁而已,还能有之前的买卖私盐私粮和囤积私兵的话题吓人?
他们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觉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