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沉默的片刻,已让他没了辩解的机会。
苏临曦在瞧见那自雨幕中穿梭而来的马车,便第一时间撑伞迎了上去。
深色的帘子一撩,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便扶在了车门边上。随后,便是身披云纹雪缎大氅的男子低头走出。
“阿暻!”苏临曦向车上的人伸出手,弯眸催促,“快些!别被雨淋着了!”
正思忖着事情的人一抬首,便撞进了眼前人满含笑意的目光之中。那双杏目弯弯,顷刻便暖了雨中寒凉。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出来了?”江暻泞把手递给她,踩着脚踏下车。
在她身边站定的同时,便扬起大氅一裹,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当心别淋着雨了。”
“不会,我这伞大着呢。”苏临曦一边说着一边把江暻泞往府内带。
中途,他想接伞,也被她给拒绝了。
她拿的伞确实不小,下边儿站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给他拿,万一把人累着了怎么办?
回到卧房,苏临曦又催促着江暻泞沐浴更衣,待一切都整理完毕,她才找了把木梳,端坐在他身后为他梳头。
“你今日怎么了?”江暻泞捧着一杯热茶,随口问身后的人。
往日的她对他也很殷勤,但是,今日的她,格外殷勤。
“没怎么呀。”木梳一梳梳到尾,摸着他顺滑的发丝,苏临曦便忍不住用指尖缠着发尾,绕着打上几个圈儿。
江暻泞轻呷一口热茶,弯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你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呢?”
“我就是想着,你今日…今日跟那齐安王对峙的时候,肯定会被他的不要脸气着,所以你回来后,我便得让你开心一些。”
苏临曦拢了拢他的长发,仔细替他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又献宝似的摸出块小镜给他,“瞧,我今儿个刚跟府上嬷嬷学的,好看吧。”
镜中之人与往日并无不同,发髻也挽得还算工整,但鬓边遗落的几丝青丝,却让江暻泞觉得自己添了几分灵气。
他弯唇浅笑,“学了一上午,就有这手艺了,你这样,我真怀疑你那长寿面到底有没有认真学过。”
“怎么还提长寿面的事呢?!”原本笑意盈盈的人,在他提起长寿面时,面上的笑瞬间就挂不住了,“你要再提,我…我就…”
“就不让我睡床?”江暻泞弯眸,好笑地转身捏了捏身后人的面颊,“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而且,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都爱吃。”
“那么难吃…”苏临曦丧气。
皱了皱鼻子,她又小声道,“看在你今日辛苦了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那些话了。”
今日的齐安王肯定又假惺惺地在金銮殿上装腔作势了,这会儿她可不能再叫阿暻不悦了。
“难吃是因为你做的方法不对。”江暻泞兴致忽起,“今日我亲手带你做一遍,定让你改善看法。”
苏临曦不情愿起身,“别了,今日大雨寒气重,回头我再让你吃坏了胃,晚上就有得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