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侧身都困难,逗什么的孩子?”江暻泞沉下面色,一边说着一边把人重新塞回被窝,“先睡会儿,休息够了,再逗孩子。”
“可是我还想再看看…”苏临曦不肯收回目光。
“醒了再看也一样。”江暻泞不为所动,“正好孩子也要休息,你就别折腾了。”
说罢,他便给旁边两名产婆递了眼神,让她们把孩子抱走了。
“你怎么这样?”苏临曦不满意他的态度。
但这时候,她也没力气跟江暻泞争辩。
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令人换好床褥,再把所有人都撤下。
“乖,快睡吧,我在这儿陪你。”说着,他便把床帘放了下来。
春日天气舒适,微风一拂,累极了的人便沉沉睡去。
看她睡姿安宁,守在她旁边的江暻泞,嘴角也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轻轻摸了摸跟前人露出的小脸,眸色温柔,“你能安然无恙,真好。”
苏临曦一觉睡醒,已经深夜。
此刻床畔,已经没了江暻泞的身影。
撩开帷幔,更是一个人都没找到。唯有昏黄跳动的火光,展现出些许动静。
“阿暻?”唤了几声无人答应,她便想自己下床找人。
但没走几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便由远极近。
“你怎么下床了?!”江暻泞绕过屏风,瞧见的,便是披着一件单衣站在床前的人。
休息了一段时间,她的气色虽然好上一些,但一张小脸,仍然苍白。
蹙了蹙眉,他便随手把粥往旁边一放,然后直接抱人上榻,“真胡闹,下床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肯多披一件外衫...”
絮絮叨叨的念叨话语自江暻泞口中说出,苏临曦只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我就是看你没在,想找找你。”
不过是起身看上两眼,怎么到了他那儿,就变成了天大的事?
抿抿唇,她又小声道,“况且,这四月的天又不冷...”
“四月天是不冷,可你别忘了,你刚生下孩子!”江暻泞不理会她的辩解,紧紧用被子把她捂好,才又端过之前放下的粥碗,“太医说了,你当下吹不得风,不然容易受凉,会落下病根。”
舀起一勺米汤吹了吹,他又道,“这两日,你也只能吃些温热流食,别的可千万不能碰。”
接着,又是他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堆。
苏临曦一边小口喝着他送到嘴边的米汤,一边小声道,“阿暻,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念叨人了...”
就这磨人的功夫,祖母都比不过他!
“念叨也是为你好!”江暻泞点点跟前人的额头,“你知不知道我瞧见那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是什么心情?”
“也没人叫你进来看嘛...”苏临曦继续小口喝粥,“本来,依照规矩,你也不该进来看。”
“苏临曦!”江暻泞额角青筋跳了跳。
“别气别气,逗你的。”苏临曦轻抚他的眉头,笑盈盈道,“其实你能进来,我很意外,也很欣喜。”
“天下人大多把产房视为污秽之地,不愿进来,但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能听到丈夫的声音,真的会多一份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