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硬气,闷哼一声后就死死的咬住了嘴。没有喊一声也没有叫一声,只是托起自己的胳膊疼的直跳脚,大冬天的硬是疼出了一脑门子汗来。
由于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武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梅心心生敬佩另眼相看。抬步上前主动走过去,她道:“范大人小心,不知这箭上是否有毒还是让我的人先看看吧。”
抬眼示意豆蔻上前查看,梅心紧接着再道:“立刻派人去请大夫来。”
今日是父亲换药的日子,韩大夫没有在长公主府耽搁很久,为落水的伍子鸳诊脉开完药方以后就急匆匆的走了。所以,她们一行人中并没有大夫,先前所请的大夫也留在了长公主府,白芷也在凉王府内没有跟着出来。
魏大勇领命立刻派了个人去请大夫,不久,豆蔻起身道:“箭上无毒但是倒钩箭,不能拔只能顺出来。”
倒钩箭很痛,她在战场上中过这种箭,拔出来的话会比扎进去还疼,简直要命。
闻声低头蹲下身仔细的瞧了瞧范大人受伤的胳膊,梅心道:“的确是倒钩箭,范大人,这种箭比较特殊恐怕一般的大夫不会取也不敢取。我派人去请郭太医,他曾在军中做过军医对此伤比较熟悉,由他来取你也能少吃些苦头少受些罪。”
胳膊上有骨头,并不是说一下子捅过去就能顺出来,必须要找有经验的大夫。再者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承受力有限,没有万全的准备轻易顺出来只怕血都止不住。
朝中规定身残之人不能为官,且他眼下伤的又是右胳膊,以后若是落下顽疾那么就无法运笔写字。一个文官不能写字或者是重新以右手习字都非常艰难,对于他而言也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疼的冷汗直流范大人道:“多谢……多谢长公主!”
在京城为官多年郭太医的医术他还是知道的,擅长治外伤且医术了得,由他来取箭最好不过。
抬头看上官府邸的火越来越大,京畿卫的人也终于姗姗来迟,梅心收回视线说:“马车恐怕不好坐,我派人去抬一顶轿子来。左夏,你带一队人护送范大人回府。”
目的已经达到,身为大理寺少卿他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京畿卫以及住在此条街上的官员们也都纷纷而来,他在不在这儿已经不重要了。
范大人感激不尽,左夏挑好人之后就弄来了一顶轿子,然后抬着他一路护送就将他送回了府。
一炷香后云罗和落秋等人回来了,抓住了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白牡丹。
“这女人手段毒辣十分狡猾伤了两个兄弟,我给她喂了软禁散,交给京畿卫怕是关不了两天。”但凡是杀手都是经过非常严格以及特殊的训练,九死一生,他们不但武功高强意志也非常坚定,而且木制牢房根本就关不住他们。
梅心知道,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往这边走的京畿卫大统领冯无铮说:“把她塞到车里去先带回府。”
不打算收服她,像她这种人也很难收服,不过,她另有她用。
落秋领命拎着她就上了马车,冯无铮过来看到以为是梅心的婢女受了伤倒也没有多问。
行礼问安一阵寒暄,梅心命王庚将上官新柔带过来说:“此人与今夜的刺客有关,你带回去严加审问,为防有人杀人灭口最好是单独关押。夜已深,我弟弟妹妹们吓坏了,长辈们也需要回府休息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本想将上官新柔带回去自己审,但仔细想想这么做不正中下怀吗。罢了,她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又能知道些什么呢,即便是知道也不会说,她那么喜欢楚怀王定是甘愿为他而死的。所以,带回去除了让自己伤心以外也就只剩下恶心父亲了。
夫妻二十年,同床异梦,父亲恐怕不止是恶心还根本就不愿意见到她吧。
知道宗政明臻在她府上养伤,冯无铮出于关心张口问道:“京中不太平为了抓刺客的事儿忙的脚不沾地,也没能抽出空去看宗政侯爷,不知他现在伤势如何?”
说起来还真是令人吃惊,那么一个冷情又从来不管别人闲事的人竟然会为梅心挡剑,到现在他都有些不信,总觉得这里面有内情。
提起厚颜无耻又颇会耍赖皮的宗政明臻梅心一个头两个大,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伤势就带着一家子人离开了。
有了京畿卫在前开道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出什么事儿,不过,她刚刚从父亲房中出来就听到了一个令她十分十分气愤的消息。
云罗看她面色不善杀气腾腾立刻跪下请罪道:“都是奴婢无用没有看好门户,以致于让二老爷将人带了进来。少将军,奴婢有罪甘愿受罚,可眼下碧柳乃是逃犯,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会出大事儿。”
皇上眼下正盯着梅家,正发愁找不到罪证以及罪名收拾梅家。他倒好,上赶着往别人手里送把柄,真是不想活了。
藏匿罪犯乃是大罪,连云罗都知道梅静轩竟然知法犯法,梅心气的心口疼,厉声言道:“今天谁守门,为何不仔细查,拖下去杖责十下。谁敢再犯军法处置。白芷,去将韩大夫配的毒药拿一包过来,再去端一碗参茶,将毒药洒进去,咱们去见二老爷。”
四面楚歌八方受敌他还敢添乱,一时一刻都留不得了,再留下去只怕所有的人都会受牵连。
白芷一愣马上就走,云罗吓了一跳说:“少将军,二爷和二夫人……”
话未说完就被梅心打断,只听她戾气十足的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去告诉魏叔一声让他守好门,不管谁来都拦下,天亮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见父亲。”
碧柳之事其实并不难解决,但梅静轩的态度着实可恨。那天在祠堂挨了家法尚未好,今日就趁着她不在巴巴的跑去牢房偷人了。偷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带回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也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