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上当晏惊尘说不下去了,觉得挺没趣儿,他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说:“行,你厉害,我甘拜下风行吧。不过,你一挺好小姑娘怎么就看上我了呢,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大爷了,你不嫌老啊。”
“不嫌,我眼瞎,看不见。”直截了当,周盈一句话又把他给噎死了。
嗓子疼,晏惊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后清了清嗓子甚是头痛的说:“不是,你喜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小师叔飞尘吗,这怎么还能变了呢?我听说豆蔻被调回京了,他是你小师叔喜欢的人,你要打架也应该找她才对啊。”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都快不记得这事儿了,周盈不以为意,一脸坦坦荡荡的说:“是,我最初是喜欢我小师叔来着,但那时我还小并不懂的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也不知道喜欢和爱不同。所以,我现在明白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嫁的男人也是你,跟我小师叔无关。”
跟小师叔都无关跟豆蔻就更没有关系了,而且豆蔻她也不敢惹啊,冰冷如刀锋般的女人,废话没有一句,能动手绝不动口,她活腻歪了才会去找她的麻烦吧。
再次被堵的哑口无言,自认口才不差的晏惊尘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了,头也痛的愈发厉害,恨不得现在能长出两个翅膀,要不然有个地洞让他土遁也行啊。
看他迟迟不言周盈瞬间就急了,脱口而出道:“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糊弄,赶紧说,是不是讨厌我?”
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也不太敢问,怕他的答案太过残忍令自己伤心。
出门前父母下了命令,师兄也再次向她表白,并且说等她回来,她没有时间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个头两个大,晏惊尘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怎么回答。她好糊弄,她要是真好糊弄自己也不会被堵在这儿了。
谈不上讨厌也绝称不上喜欢,所以,他有些郁闷又有些为难的说:“这重要吗?我要是说讨厌你,你以后就真的不来找我了吗?”
他不相信,而以她这个倔脾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怎么可能会不来找他,一天不找他还有可能,一直不找他不可能。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周盈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发自内心的回答我,你讨厌我,我以后绝不会再来找你,此生也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反之,你只要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就必须娶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要答应了就绝不反悔,也绝不再见他,说到做到。
再一次被她非黑即白的性子给惊呆了,晏惊尘有种看到愣头青的感觉,觉得自己根本就跟她说不清楚讲不明白,他张了张嘴又再次沉默了。
“晏阁主,你一个男人怎么跟个娘儿门似的磨磨唧唧,你倒是快回答啊。这大晌午的热死了,兄弟们都还等着呢。”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站在下面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王庚瞬间就急了,催促道。
“就是,晏阁主,你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兄弟们可都还打着光棍呢。”眉眼一挑,底下的人都跟着起哄,说着说着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晏惊尘不吭声,狠狠的瞪了他们一言方才道:“谁让你们等了,该干嘛干嘛去,也不怕晒的慌。走走走,赶紧走,赶紧都散了吧。”
语毕,给梓琛打眼色,但谁知他就知道吃瓜,啃的咔嚓咔嚓响,跟瓜有仇似的。
心里头恼火,头顶上的太阳也更大,晏惊尘晒的脑袋疼,他十分无奈又郑重其事的说:“好吧,那我告诉你,我讨厌你,也十分厌烦你这样追着我,而你若不是明臻的师妹,我早就出手了。”
这是大实话,但并非真的是讨厌她,她虽然年轻莽撞做事情不计后果,勇气可嘉,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姑娘。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很难过,尤其是讨厌二字经他的口说出来,仿佛利箭穿心。
眼眶发热一下子聚集的泪水就要冲出来,周盈收刀入鞘转头背对着他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仰头,用尽所有的力气将眼泪逼回去,她一个大鹏展翅就飞到了屋顶上,然后如来时那般走了。
因为自打认识她就一直胡搅蛮缠死缠烂打,倔的跟头驴似的油盐不进,突然间这么干净利索的走了,晏惊尘反倒是不习惯了。怔怔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与此同时忽然间觉得心有些空,好像什么东西丢了似的,空落落的。
有人说哭并不一定代表伤心,但默默垂泪一定是痛入骨髓。所以,看到周盈倔犟的不让眼泪流下来,与先前嚎啕大哭的样子完全不同,判若两人,王庚等人突然间觉得有些难过。
自觉的默默的散了,梓琛在衣服上抹了抹手,然后走到晏惊尘旁边凉凉的说道:“这下好了,终于清净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她要嫁人了。”
“嫁人,什么时候?”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心中一紧。
双手相交背靠在门框上,梓琛道:“具体时间不清楚,但主子已经收到了信,说是给她定了一门亲,她不愿意,跑来找你。”
飞鸽传书,前几天就到了京城,只是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去堵周盈,想让她自己做选择,也想看看他是否有心。
“然后呢?”说一半留一半儿真是闹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紧张。
微微侧头斜了他一眼,梓琛漫不经心的回答说:“然后,然后嫁人啊。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他父母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好像是她的什么师兄,她喜欢你,跑来问你,你讨厌她,她就回家成婚啊。”
感觉他今儿有些迟钝,都果断无情的拒绝人家了还然后什么,哪儿还有什么然后。
晏惊尘沉默了,心里有些复杂,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种难以言表的闹心。
梓琛瞧他眉头紧皱,没了往日的潇洒风流,他故意又说道:“唉,可怜啊,千里迢迢的跑来,一句话就打发了,要是换成我肯定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