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安家学医多年,医术虽然算不上多精湛但精通推拿按摩之术,安琦正当年让她随梅心入京跟在她身边也主要是照顾有孕的她。所以,对孕后期腿肿她有办法。
一眼望去三娘也吓了一跳,看她不止是脚,小腿肚子也肿的特别大,忙上前问道:“要不要请大夫,刚刚在大门口我看到安太医正在下马。”
估计是来请平安脉,梅心道:“请,请,赶紧叫安大哥过来。”
但凡是孕妇孕后期皆是如此,但她这肿的未免也太大了些,且硬梆梆的感觉要崩开了似的。
三娘领命赶紧去,梅心拉着梅静初的胳膊又坐下说:“府中忙乱人多口杂,你进进出出多有不便,更何况你临盆在即,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你就别走了,就在府里住下吧。”
虽不知她的计划,但大概也能猜的出来,既然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露面,那不如索性就住在这儿。反正她明儿就要出嫁,长公主府也特别大,最重要的是守卫森严,绝不敢有人擅闯。
由于京城有习俗、有规矩,梅静初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
知道她怕什么,梅心不假思索的就打断她的话说:“京城旧俗是不准女儿回娘家生孩子又没说不能在姐姐家生孩子,你就安心住在这儿,正好孙嬷嬷也不用跟我过去了,落秋也有个伴儿,你们俩还能在一起说说话,也省得她一天到晚的看话本子出门看戏听曲了,也省得她成日里叫闷了。”
两个孕妇单单说孩子就能聊一箩筐的话,更何况落秋又是个健谈的人,必能逗她开心。
从心意和私心上来讲的话梅静初肯定是想住在这儿,毕竟孙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接生婆,有她在身边伺候照顾着,她和孩子都好。还有落秋,那简直就是个活宝,开心果,不聊别的单聊话本子就能天天乐。
怕露了行迹往后给梅心添麻烦,怕寇家会以为她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幕后主谋,梅静初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道:“大姐姐心疼我和孩子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害大姐姐,更何况这是我家里的家务事,我不想有一天少卿他们知道了姐姐替我背黑锅,怪罪姐姐。”
如果她只是自己的堂姐也就罢了,顶多就是被怪罪,不理会就是,可她是辅政的镇国长公主,有堪比亲王的尊贵和实权,她不想她被文武百官议论,背地里指指点点。
梅心觉得她多虑了,这么点儿事儿又占理,纵是自己谋划的又如何,寇梓涵敢动她妹妹,她为什么就不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啊,叫我怎么说呢,寇梓涵敢欺负你也就是看准了你的脾气,你换成其她妹妹试试,早打的她满地找牙了。”
不说旁人了就是年仅十岁的梅青珂就不能忍,绝对敢当着众人的面打她一顿。
这话梅静初信,因为诸位妹妹都比她强,都不是别人敢轻易招惹的人。
见她垂头不语又是从前沉默寡言的样子,梅心瞬间头痛了起来,有些闹心又恼火的说:“人不自立谁都扶不起来,你给我听好了,你是皇帝的亲侄女,是当今太子爷和镇国长公主的亲堂妹,只要你干的不是杀人放火违反律法的事儿,京城乃至整个国家都随你横着走,谁要是敢多说一句割了舌头都行,什么都不用怕,万事有我给你做主兜底呢。”
就她这蚂蚁大的胆子别说杀人放火了,杀鸡都不敢,唉,真是麻烦,愁死她了。
满心骇然如当头棒喝,紧接着梅静初又哭了,泪如雨下点头如捣蒜的说:“嗯,嗯,我记住了,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这样了。”
无数次对自己说大胆一些,大胆一些,可都没有用,那些儿时的记忆像魔鬼一样如影随形。她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也从来不敢太相信别人,就算是明知道梅心向着她,她也不敢给她惹麻烦。
看她痛哭流涕梅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了,不哭了,一会儿孩子该伤心了。白芷来了,你随木樨过去吧,我换件衣服就过来,别哭了。”
上前扶她,木樨和白芷一左一右的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去了。
不知道她的计划,以她的脾气估摸着也不会下狠手,梅心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说:“是我疏忽了,以为她习武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后会有所改变,没成想嫁到寇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寇梓涵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可见在冯家的日子过的太好了。”
说起冯家想起冯无铮,知道他是靠本事一步步升上来的,梅仲恺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她真是太简单了。大姐姐,你把这事儿交给我,我去办,保证她自食恶果。”
见他已然有了做哥哥的样子,敢于承担,梅心甚是欣慰道:“好,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眼下寇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事关四妹妹的生死,事关冯家,冯无铮绝不会袖手旁观,他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季仁!”一道黑影闪过面前就多了个人,单膝跪地行礼说:“请长公主吩咐!”
抬头望向屋顶,梅心看着随风而动的穗子自言自语说:“眼瞅着五妹妹也及笄了,六妹妹过两年也该相看人家了,是时候该给天下人提个醒了。”
语毕,收回视线,梅心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吩咐说:“通知季允善后,将静初失踪的消息透露给寇少卿,另外去查一查寇梓涵请的那些匪徒的底,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之前都是干什么的。”
苏裕安回京邬六也肯定回来了,若只是京城的一些地痞流氓混混,让他去查最合适,也不会惊动任何人。
季仁领命即刻就去,梅仲恺往前坐了坐说:“姐,有件事儿我忘记跟你说了,上次我去看族老他想让你给小姑姑张罗一门婚事,我一忙就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