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恒,我草你大爷!”李青竹开始痛恨让自己受这份罪的罪魁祸首。
这样骂男人的产妇不少见,可是敢这样骂王爷的王妃,可是从来就没有过。
朱启恒在房间里气的直跺脚,又心疼受着活罪的李青竹。
可是皇帝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
他上早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甚至草草的结束了早朝,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赶着要来安王府。
中间又被有急事赶来面圣的大臣耽误了半天。他现在可是又累又饿,这才刚到了安王府呢,便听到自己的儿子,被这个小农女给骂了“大爷”。
皇帝气的胡子直翻,嘴里大喝着:“真是个泼妇,竟然当众辱骂皇子相公。朕必定要休了这个泼妇。”
这时候,李青竹对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疼的顾不得了。听到外面有老头子还在嚷嚷泼妇什么的,她就更是气的大骂:“朱启恒,去你大爷的。朱启恒,去你爹的。你让外边的臭老头子闭上臭嘴。”
皇帝这下可气坏了,都快气得翻白眼了。
府里之人,除了在产房伺候的稳婆和侍女,其他人都哆嗦着跪了一院子。
朱启恒此时也是脸色泛白,直冒冷汗。
他倒不是生气李青竹骂他,而是被皇帝堵了个正着,吓得。
此时李青竹阵痛频率愈发的密集,痛的力度也急速的上升。只靠骂人,她已经解不了痛楚了。她开始大哭大叫起来。
“妈妈啊,你为什么把我生成女人啊,我不想当女人啊,太痛了。”
“老妈啊,我不想生了,我想剖腹产,再痛下去我可就真的要痛死了啊。”
“朱启恒,你说得对,咱不要女儿,就生儿子,女儿过这一关可是活受罪啊。”
李青竹骂着骂着,甚至开始唱起了歌,唱好汉歌,唱再活五百年什么的。
皇帝又不能去跟个产妇计较,气哼哼的坐在院子里,和安王一道,听着李青竹的鬼哭狼嚎。渐渐的,他竟然从李青竹的嚎叫中,听出了那么一点韵律,甚至“美感”。
他吩咐身旁的太监,道:“刚才王妃唱的这个什么还想再活五百年,这是什么戏曲?”
一直战战兢兢怕皇帝发火的太监,此刻见皇帝没那么生气了,也只得老实答道:“圣上恕罪,奴才不知。”
皇帝又看看正紧张不已的儿子,似乎在询问他。
朱启恒也一拱手,说道:“父皇恕罪,儿臣也不知道她唱的什么。儿臣从未听她唱过。想必是痛糊涂了,瞎唱的。”
皇帝听李青竹连续唱了好几遍这曲子,他竟然也会了几句。每当李青竹再次唱起来时,他甚至也跟着哼了几句。发现周围有太监侍女抖动着肩膀憋笑,才停了下来,颇为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
一下午,院子里都是李青竹荡气回肠的嚎叫声。
皇帝和安王都已经适应了,就算被李青竹指名道姓的骂几句,他们也都习惯了。
都快黄昏的时候,孩子还没生下来,李青竹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
忽然,李青竹感觉到一股屎意。她嘶哑着喉咙说道:“我要大便。”
由于喉咙嘶哑,声音很低,外面人都没听到她说什么。产房里的稳婆听到了,却不知道什么是“大便”。
“王妃,你要什么?”
“我要大便!”
“大便什么,王妃你要吃些什么吗?”稳婆只好再次问道。
李青竹如果不是确实没力气了,真想再痛痛快快的骂。
可是此刻,她只有换种说法:“我要拉屎,我要便盆。”
稳婆这才知道李青竹要干什么,她赶紧又检查了一下李青竹,欣喜的说道:“王妃,你现在可以使力气了,什么时候想拉就使点力气拉,孩子快出来了。”
房间里顿时又忙碌了起来。
李青竹听了稳婆的话,果然也不在乎有没有便盆了,想拉就使劲拉吧。
其实根本不用她主动使力气,那股胀痛和压迫,就会逼着李青竹不由自主的使力气。只是她用了几次力,也没拉出什么来。
每当那股要大便的压迫感来袭时,李青竹就不由自主的用起力来,这时候的稳婆也不停的催促着:“王妃再用用力,孩子都快出来了,对对,用力,都看到孩子的头了。”
李青竹在这样的聒噪中,屁股一紧,好像真的拉出来一点什么。
她知道肯定不是孩子了。
果然,伺候的宫女有些皱着眉头,给李青竹打扫了一下。
她真的大便了。
这个时候大小便失禁是正常的,虽然真的大便的产妇不多。
稳婆也是有经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继续喊着王妃用力。
李青竹可顾不得害羞,原本喊没了力气,趁刚才阵痛的间隙,见缝插针的喝了碗参汤之后,这会体力也有些恢复。
她又开始用力了。
反复阵痛用力之后,终于,一股巨大的推力由内而外,冲破各种险阻,一个小生命呱呱坠地。
李青竹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她这时母性本能爆发,甚至忘却了自身疼痛,她喊道:“孩子呢,怎么不哭?”
稳婆给孩子清理了一下抠鼻,两手抓着孩子的小脚丫,把孩子倒立起来,啪啪拍了两下屁股。
“哇~”孩子终于哭了出来。
有人忙着去给孩子清洗包裹,有忙着去门外给皇帝王爷报喜,有围在李青竹的身边等着她生下另外的一个孩子。
“皇上生了,皇上生了,是个小皇孙。”一个稳婆出来报喜。
皇帝也顾不得怪这个稳婆不会说话,捋着胡子乐呵呵的。也想不起来刚才被李青竹骂臭老头了。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李青竹终于又生下一个男孩。
几个稳婆把大人孩子都伺候好了,这才出来道喜:“奴婢拜见皇上王爷,恭喜皇上,恭喜王爷,王妃生了两个公子哥。”
朱启恒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皇上让人赏了领头的稳婆二十两银子,其他三个辅助的稳婆一人赏了十两。
几个稳婆都纷纷叩头谢恩。
稳婆准备离开之际,却突然被皇帝叫住:“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