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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酒楼生意好,他又勤快肯干,家里颇攒了些钱儿,本想好好为他说一门亲,没成想他却叫那不安好心的薛氏给勾骗上了,我和他伯母心疼他,到底由着他娶了薛氏,侄儿原本是个老实敦厚的,早年他兢兢业业,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做好菜品,可自打娶了薛氏入门,一日日变得懒散不知进取,手艺没长进,嘴皮子却越发油滑!前些年尚且能安分守己,可近两年越发过分,后头的事你也知道了,酒楼生意不复往日,我与他好言好语的说,叫他打发走薛氏那妹子,却叫薛氏从中挑拨,眼下他是吃定了我不能赶他走,这是要逼的我……我……”

说至激动处,他脸色陡然铁青,连咳带喘,几乎喘不过气来。

庄容和桃红连忙一左一右上前去,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好一阵子,他才平复了,摇头哀叹:“薛氏毁我侄儿啊!”

庄容瞧着他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可这种时候,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突然,她想到先前和余固提过一次的承包一事。

这件事儿她本不想今个说,虽然心里有些念头和想法,可随着对谭掌柜的了解,心知这店儿是他的心血,他必定不会轻易拱手给别人,只能先歇了那心思。

可眼下听了这些隐情,她又突然觉得这么做未必不是最好的办法,眼下,谭丰夫妻和小姨子已成为店里的毒瘤,可谭掌柜又心存仁慈,任她再有妙招,这店也难以起死回生,倒不如一劳永逸,从谭掌柜手里把酒楼接手过来。

她坐回到位置上想了下,便索性把话说了:“谭爷爷,我这儿倒另有个解决的办法,可这办法有些剑走偏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谭掌柜一听,怔了一怔,“你是想劝我把这店兑出去?不成不成,这是我半辈子的心血,我那侄儿眼下本就被那婆娘带的昏聩不顶事,再没了这店儿,靠那几个钱儿他们迟早要坐吃山空。”

似是怕庄容劝,不等她再说什么,便连连摆手说:“小姑娘,你就歇了这心思吧,这话不是没人劝过我,可这铺子我决计不能兑出去,就是再艰难,哪怕亏空着,也得想办法支撑下去,你若是劝老朽这个,就不必张口了。”

他话音刚落下,庄容还来不及解释什么,房门突然哐当的一声响,一个极高的大个儿从外头冒冒失失闯进来,进门便忿忿不平说:“大伯!你倒说说,打晌午到现在没一个客人,咱们哪来的办法?最近打烊已推到亥时,再这么下去,我也非得累病不可!”

“你个混账东西!”谭掌柜气的嘴唇直哆嗦,“你有空上我这来偷听墙角,就没空拾掇拾掇后厨?后厨都被你们几个祸乱成什么样儿了!我一日三回的检查碗筷,尚且能查出饭粒菜渣,你叫客人们如何安心在咱们酒楼里用饭?”

原来这人就是谭丰,之前庄容误闯后厨,短暂打过一回照面。

眼下仔细瞧,他面黄,眼角遍布细纹,眼窝深陷,且目光里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赖皮劲儿,的确不像个积极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