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你说这事闹的,有点伤和气啊!”金长老给杜兰真递了杯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到底还是年轻人,意气太重啊!你说说,你这事办的,是不是伤了人家脸面太过?虽说你扬了本宗的威风,但你是方雅澜,是咱们谅事宗的门面,代表着咱们谅事宗的态度啊!”
杜兰真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握着茶杯,垂着首不语。
“哎,年轻人!”金长老故作叹息,“你这事一出,叫人怎么收场啊?你这生意是管不成了!”
杜兰真可怜巴巴的抬起头。
“否则,咱们谅事宗岂不是成了欺男霸女、嚣张霸道的宗门了?”金长老说着,又安慰她,“不过,其实贤侄这件事办的漂亮,那三岛一直暗暗排挤咱们谅事宗,不就是自诩底蕴深厚、弟子得力吗?贤侄这么一出手,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虽然为了名声要让贤侄委屈一下,但宗门知道你的功劳!”
“这不是,大祭快到了,当年夏华容在宗门地位这么高,就去帮着准备大祭了,贤侄你现在地位不输给她,就暂避锋芒,担当起这个重任可好?”金长老一副和蔼可亲、为她着想的样子。
杜兰真几乎要仰天长笑,金长老和费天翰想让她给周阳旭让位,居然主动把大祭的事情推到她手边!
在他们看来,自从夏华容搞砸了事情之后,大祭里这种分派给弟子的事务远不比当年重要,只是点边角料,但说起来好听,给方雅澜无所谓。
但是对于杜兰真来说,就算把谅事宗给她,在她心里也就和参与大祭一个地位罢了。
“长老这么说,雅澜也只能从命。”杜兰真低着头低声说道,似乎很是消沉,“只是不知道大祭需要弟子干什么。”
“方便的方便的。”金长老殷勤的递给她一张纸,“贤侄先去把这些东西采办了,等到东西都备全了,咱们再上女郎峰去做准备。”
杜兰真接过那张纸,眼睛在上面一扫,心下了然,怪不得金长老这么殷勤,这是一张采买各类物品的清单,从购买的数量、种类来说,是一张代表着无数金钱的清单。
“长老坐镇惠安阁,难道不能备齐吗?”杜兰真故作不解。
“咳,这个嘛,咱们惠安阁日常也是要开销的……这个资源也不是什么都有,只有些常见的……”金长老尴尬的搓搓手,“总之,还是贤侄你去收比较快。”
杜兰真似笑非笑的望着金长老。这老贪说的根本不是实话。这么多年了,杜兰真还能对惠安阁不了解?虽说这张单子上的东西可能不能全都备齐,但多半都可以在惠安阁找到,甚至于因为惠安阁自家产业的原因,价钱会比在外面收便宜的多。
金长老会拿出这么一张清单给她,是想让她去外面买,虚报价格,从谅事宗里支领灵石,趁机中饱私囊一部分。惠安阁自家的东西值多少钱都是有账本的,金长老没法从中捞多少。但是杜兰真出去采购就不一样了,价钱可以虚报,这是一个肥差。
杜兰真虚报金额领的灵石,肯定是要分一部分给金长老的,毕竟这个肥差是金长老给她的,金长老不说惠安阁没货,杜兰真也没法去支领灵石。
不过,这也确实是个肥差了。
挖谅事宗的墙角,杜兰真一直是不遗余力的,这些年也没少做这种事,“承蒙长老厚爱,弟子不胜荣幸。”
金长老一副欣慰的模样,望着她,笑呵呵的道,“无妨,无妨。”
杜兰真暗中翻着白眼,从惠安阁出去,却没忙着去买东西,反而是拐了几拐,在某个茶楼里,早有沈淮烟等在里面。
“你家师兄给你的信。”杜兰真坐下后,沈淮烟一拍桌子,把一封信直接拍在了桌上,随意的道,“怎么?我听说你大显身手,把牟鹰和杜嘉悦揍翻了,很是气派啊?”
“气派什么?这不,刚刚就被人把职位给撸下来了。”杜兰真淡淡的笑了笑,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大祭在即,你拿到什么差事了?”沈淮烟一挑眉,闻弦歌而知雅意。
“也没什么,就是帮助金长老生财有道而已。”杜兰真掏出那张单子递给沈淮烟,后者接过去,随意的扫了一眼,笑道,“嚯,这位金长老也太大手笔了吧?这么多东西,起码得几十万灵石吧?”
“在惠安阁拿成本价,二十万灵石最多了。”杜兰真这么多年来,对物价和行价可以算得上是个行家了,“依照市价来买,那浮动就大了,便宜点三十万,贵一点,翻两番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准备拿个什么价啊?”沈淮烟凑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二十万灵石,从惠安阁收能收的所有东西。”杜兰真漫不经心的低头品茶。
“你就装吧!”沈淮烟毫不留情的直接拆穿,“这种送上门来的灵石,你还会放过?就算你真的是金钱如粪土,那位生财有道的金长老能答应?”
杜兰真微微一笑,“从惠安阁收是一回事,报价又是另一回事。”给金长老送一笔生意冲冲业绩,再对谅事宗谎报价格,“对谅事宗报个五十万吧。”
沈淮烟瞪大了眼睛,“我的姐姐啊!你这岂不是净赚三十万灵石?”
“怎么可能?”杜兰真笑了笑,“起码得给金长老二十万——所以我才不往高里报,我干嘛要给金长老赚那么多灵石?”
“可是十万灵石……”沈淮烟装出艳羡的模样,“大小姐,能不能分点灵石给小的花花?小的长得好会耍剑还能暖床,只要一点点灵石就可以了!”
杜兰真伸出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技术不达标,好好干你自己擅长的事情去吧!”
沈淮烟翻了个白眼,指着桌上的信说道,“你家师兄在我走之前,让我跟你说,一个叫祁玉宇的人闭关了。”
杜兰真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抬起头,望着沈淮烟,眼里露出光彩来。
“怎么?”沈淮烟问道。
“你不认得祁玉宇吗?”杜兰真反问道。
沈淮烟莫名其妙,“你们极尘宗的人,我怎么会认得?”
杜兰真笑道,“我搞错了,总以为他们一定是戡梧界人人认得的。”她垂下眼睑,很快又抬眸望着沈淮烟,唇角微勾,“祁玉宇是一位金丹真人,是我们极尘宗的真传弟子之一。”
沈淮烟一听,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