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在外人面前是个风光无限的太子,但是在张纵眼中,他却是个可怜人,先是未婚妻被人强暴了,但自己母亲却护着那个强奸犯不让他报仇,现在这位母亲更是想要害死他,从而扫清道路实现她独揽大权的目的。
“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娘……”张纵被自己的假设吓的打了个寒颤,如果他是李弘,说不定已经被逼疯了,就算不疯,最少也得是个重度抑郁。
“好狠的心,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李弘这时再次喃喃的自语道,虽然他嘴上说自己的心死了,但其实还是有些放不下,否则也不会跑来找张纵诉苦了。
“这个……”张纵想要开口安慰对方,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当然以前也听说过不少母子相残的故事,但在他的潜意识中,这种事一直离自己十分遥远,却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遇上了。
“太子还是要放宽心,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却可以选择自己日后的人生!”张纵最后总算想起了后世的一句鸡汤,当即给对方灌了进去。
不过这句鸡汤还真有效,李弘听后先是一愣,随后似乎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好一会儿这才再次开口道:“你说的不错,生在皇家,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我无法决定她对我做什么事,但我却可以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李弘说到这里猛然抬头盯着张纵,随即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重重的道:“张纵,多谢你的话点醒了我,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呃?那太子你有没什么打算,真的随同陛下他们一起去洛阳吗?”张纵愣了一下这才追问道,他也不知道李弘醒悟了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好事。
“去!当然要去,不过在去之前,我却会给她送一份大礼!”李弘再次恨声道,既然对方已经不顾母子之情,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李弘说完也匆匆的告辞,张纵送走对方后也感觉一阵轻松,毕竟他并不擅长安慰人,李弘遇到的这种事他也实在帮不上忙,至于接下来如何做,李弘也早有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中午,张纵做了午饭正准备吃,却没想到忽然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当他打开门时,却发现门外站着一对陌生的男女,其中男子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女子则戴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不过从窈窕的身材上来看,估计年纪不大。
“你们找谁?”张纵打量了对方几眼问道。
“你可是张纵?”只见对面的男子也在打量着张纵,随即就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正是,你们是……”张纵也是一愣,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但他却根本不认识对方。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是你堂兄张经啊!”只见对方上前激动的道。
“张经?堂兄?”张纵听到这里也是皱起眉头,仔细的查找了一下原来张纵的记忆,结果发现还真有这个张经的记忆。
“你是……三叔家的张经堂兄?”张纵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张纵父亲兄弟五人,张景之排行第二,所以张纵有一个大伯和三个叔叔,堂兄弟更是一大堆,不过除了张纵父子居住在京城,其它人都住在襄阳老家,记得上次他见张经时,好像才五六岁,记忆都十分模糊了。
“对啊,上次二伯带你回老家,我还带你去爬树,结果害你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自己,我也被大伯好一顿打!”张经再次兴奋的道,而且还用小时候的事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想起来了,快快请进!”张纵这时也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当即请对方进来道。
张经这时也十分兴奋,进到院子这才又给张纵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女子,结果张纵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女子竟然是张经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嫂。
“堂弟,有没有吃的,昨夜我们来到京城时,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只能在城外呆了一晚,今天进城忙着找你,结果到现在午饭没吃!”张经似乎是个自来熟,进来直接开口道。
“我也是刚做好午饭,如果堂兄不嫌弃咱们就先吃点,晚上我再给你设宴接风洗尘!”张纵听后也立刻笑道。
张纵记得父亲张景之与大伯之间似乎有些矛盾,上次带他回老家时,还与大伯吵了一架,不过大伯对他这个侄子却很好,张经这些堂兄弟也都很亲热,虽然许多记忆都模糊了,但却是张纵短暂生命中少有的美好记忆之一。
“一家人还嫌弃啥,我们夫妇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这段时间可能要叨扰堂弟了!”张经再次大大咧咧的道。
“堂兄客气了,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张纵也十分大方的道,说着就请他们夫妇进到客厅,然后自己把午饭端了过来。
今天张纵蒸的大米,又炒了几样菜,大米蒸的比较多,一来担心薛绍会来,二来他也打算晚上做炒饭,现在倒是不用担心饭不够吃。而这时那位堂嫂也取下帷帽,竟然是个十分清秀漂亮的女子,这也让张纵感慨自己这位堂兄好福气。
不过张纵明显有些太乐观了,或者说低估了张经夫妇的饭量,一小盆的米饭,平时张纵最少得吃上三四顿,可是没想到光是张经自己就吃了半盆,甚至连旁边那位瘦瘦弱弱的堂嫂,虽然极力保持着几分矜持,但还是连吃了两碗,几盘菜也被他们夫妇吃的精光,张纵根本没吃几口。
看着空盘和空碗,张纵可以肯定,张经夫妇绝对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仅仅没吃午饭,而是最少也饿了几顿了,另外张纵还发现,张经夫妇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却有些破旧,甚至张经的鞋都破了一个洞,只是之前有长衫挡着,所以他没发现,现在坐下来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看破不说破,这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具备的修养,所以张纵这时也没有多说,而是站起来收拾碗筷,不过对面的堂嫂却抢先收拾道:“叔叔你陪着夫君聊天吧,这些我来做就行了!”
“这怎么行,堂嫂你们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之理?”张纵却是急忙制止道。
“堂弟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要在你这里小住几日,也算不得客人,另外我们昨晚都没睡好,不如你带我去收拾一下房间,这些碗筷就由你嫂子来收拾吧!”张经这时却一把拉住张纵,说着就带他出了客厅。
张纵无奈,只得带张经来到左厢房,也就是厨房的旁边,这里本来就是客房,只是因为无人居住,所以被张纵堆放了一些杂物,现在需要把杂物清理出来,然后再把被褥铺上就能住人了。
“堂兄,你和堂嫂为何来京城?”张纵边搬东西边装做十分随意的向张经问道。
“是这样的,去年二伯去世,你不是给大伯写了报丧的书信吗,因为路途遥远,今年初我们才收到,大伯为此也十分伤心,甚至大病了一场,他病好后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就派我来看看你。”张经也开口回答道。
不过张纵可不是小孩子,立刻就从张经的话中听出了漏洞,别的不说,就算大伯派张经来探望自己,可是也没必要让张经把妻子也带来吧?
“对了,大伯带让我带了封信!”张经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吾侄张纵亲启”六个大字。
当下张纵打开信看了一遍,发现的确是大伯回信,信上除了表达自己的悲痛外,更多的是宽慰张纵,甚至还说张纵如果感到孤单,不如就回老家与他一起居住。
不过张纵看完了整封信,却都没提到派张经夫妇来探望自己这件事,另外当张纵看到大伯下面的落款的名字时,他也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