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爷子说的很严重，脸黑着，大姚氏怂多了。
一物降一物，姚老爷子童生出身，大姚氏对父亲孺慕而敬仰，哪里敢像以前那样大声说话。
“可那到底是我生的，我哪能狠得下心呐？”大姚氏心中难过。
“儿女都是债！”姚老爷子叹了一声，“多想想达哥儿，再有，裴氏怀了孩子是你们宋家的种，他亲父犯过事儿，小偷小摸的事情不大，罚了做苦工不被官府记录也就罢了，可他若再犯了更大的事儿，那你孙子生下来，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亲父有罪的话，孩子没资格科考的，姚老爷子心里，读书很重要。
大姚氏不怎么上心，毕竟天底下不读书不科考的人多了去。
“你再想想，若我是个贼，你小时候会不会受人白眼？若我为身不正，你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你那些哥哥弟弟，秉性又能好到哪里去啊？”姚老爷子真是急死了。
这闺女一根筋。
与她说的这些话，她竟是完完全全不明白的。
见她看上去依旧没什么情绪改变，姚老爷子也懒得开口了，狠狠瞪了闺女一眼，然后对着二丫道：“你这大伯娘不坏，就是人有点蠢，若真干了什么，你多规劝些个，劝不了就找我，我大棍子抽她。”
不敢相信，这是读书老头说出的话。
然而宋缨还点头了：“好的姚爷爷。”
大姚氏差点喷血。
这臭丫头，想敲敲她的脑袋，看她怎么想的，还来欺负她来了！
才觉得她喜人，立马有变成个小讨厌！
姚老爷子没和闺女呆太久，便又去了宋家老爷子寒暄。
宋缨觉着，姚老爷子如此明事理，姚家早晚也要出个能干的人，宋家……
她家老爷子若能一碗水端平，少了这个毛病，宋家其实也是不错的。
然而事事不能像她所想的这么来，就如此刻，她家阿爷与姚老爷子呆在一处，提到儿女子孙的时候，还是以大房为主。
即便此刻是二房开铺子，可宋老根担心别人以为宋家大房没落，嘴里没少说宋福山这好话。
“我家老大那孩子人踏实些，在那染坊干的不错，瞧着不如这吃食铺子，但每个月都能拿月钱，不用担心亏本，他是熟工，手艺好，老板器重着呢，每年还得发些赏钱……”宋老根捧着大儿子。
姚老爷子干笑了一声：“这女婿我知道的，是个好的，不过还是你家老二本事些，不吭不响的办了个铺子，听说这里的托盘是老三做的，瞧瞧这手艺真是好啊……老兄你真是有福气，几个儿子都好！”
宋老根却摆了摆手：“不算啥不算啥，今儿才开张，还不知以后怎么样，不敢夸大，老二像个木头似的，这不，还专门请了个妇人在前头帮衬着，要不然他们俩哪里能干得过来啊？”
“……”姚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自然也向着自家女婿。
可女婿这不是外人啊？自然是不能太夸赞些的，尤其还是今日这日子，自然要夸夸宋家其他价格，尤其是宋老二。
可宋老根这也太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