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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慧来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次去天堂顶的旅行,有着一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尽管**为自己描绘了很美的画面感觉:

“关键那里山高气爽,林木葱郁,峻岭错叠,具有秀、幽、奥的南方自然特色,如果山顶再有雪,那不是更令人惊艳吗?”

“嗯,你说服我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万慧来实在不忍心拒绝**对天堂顶的这份渴望和迫切。

她随着**进行了两天之行的天堂顶之旅。

然而,这次旅行却是一次死亡之旅。

**失足跌下了万丈的山崖,从此万慧来与**生死两隔。

当时的情景,看到**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人影由大变小......

万慧来声嘶力竭,她慌乱的喊人求救、哭天抢地、泣不成声......

当救护的人员从山底找到了**的尸体,万慧来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试图也从山顶跳下去。

当时,她的思想已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她想:

重走一遍**的死亡之路,也许,能追上自己心爱的人.....

搜援人员拼力劝阻万慧来寻死的行为,撕扯中,她伤心欲绝的昏了过去。

人们慌乱的把万慧来送到了医院。

由于两个人旅游登记的另一个联系人是边青,搜援人员几经周转通知了边青。

边青得到慧来这样的消息,第一时间联络了远在东北的张淑和侯斌。

她自己则急急的奔向了慧来住院的房间。

万慧来的身旁一直陪伴她的人嘱咐边青:

“这女孩子从找寻到死者回来的那天起,深受打击,就一直寻死。你可要好好看护她呀。”

边青从此一直衣不解带、日夜守护、用心劝慰着慧来,直到张淑、侯斌、薛德珠三个人一起出现在了慧来的病房。

一直心灰意冷、不爱说话的万慧来,见到了他们,流着眼泪说:

“**他真正的升了天堂,我才是跌下天堂顶......”

万慧来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难过不已。

“是他救了我,让我从淹死人的流言中活过来,为什么,为什么却让他......”

张淑搂着慧来,泪流满面,她轻抚着慧来的长发说:

“孩子,我们已经搬家了,搬到了你哥哥机场的附近。”

德珠一听,马上移步坐到了万慧来的床边:

“那边的房子可好了!有个大院子,可以种你喜欢的花草,还有地方让你跳皮筋儿!”

德珠的话让慧来苦笑起来:

“哥,你还把我当孩子,我多大了,还跳皮筋儿!”

德珠一看万慧来轻松了不少,便说:

“慧来,你想想咱们的爸爸妈妈,他们多坚强啊!**是个好男人,但是我想,如果他活着一定希望你快乐!我们都希望你能快乐......”

德珠这样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竟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万慧来扒在张淑身上,再一次哭得呜呜咽咽。

候斌抹了抹眼角,分散话题说:

“慧来,你的学校已收到上边的通知了,你要成为真正的留校教师了!”

屋里的几个人含着眼泪,禁不住为万慧来鼓起了响亮的掌声。

一家人从南方坐着火车回到了长春,那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一路上万慧来从绝望,到被亲人们一点点用爱和温暧拉出了生死线的边界。

她就像又重返了人间一样,一路上她想到一个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就是:振作。

万慧来觉得生命对于**来说,身体是消失了,可他的精神还在。

在火车上,万慧来望向窗外的时候,她意识到身边那三个亲人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后打转。

万慧来的身影,一直在牵动着这三个亲人的视线。

而万慧来的行为更牵动了这三个人的心,所以,她觉得,自己必须振作!

不能再辜负了他们----这三个自己最亲的人。

她要勇敢的活下去,为她的亲人,为爱她的人活下去;

为自己的爱人,为**活下去。

当万慧来踏进了新家的门,她的心被融化了。

屋里唯一朝阳的那间卧室留给了自己,里面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

她抚摸着自己的那台跟了自己多年的的收音机,桌上放着每晚为自己播放“小喇叭”的节目单。

一箱箱摆放整齐的“小人书”、“连环画”,连顺序,张淑都为自己精心的排好了,缺了页边或是散了页的,张淑阿姨更是用浆糊都粘的平整干净。

自己的照片一张张的贴在了墙上,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的,按年代和背景一一分了类......

她的衣服鞋袜还有日用品,都是按慧来原有的生活习惯精心布置摆放,唯一不同的,就是全部洗过熨过,叠放的更加整齐而已......

慧来眼里这一切的一切,越来越被泪水挡的模糊不清,想到自己多悬就走上了一条路,一条让这几个对自己如此挚爱的人伤心欲绝的路,想到这里,她转过身,泪眼看着张淑。

张淑的头发,就在73栋案件结案,却对慧来带来影响的日子里,已全部变白。

万慧来看着这个深爱着自己多年的“阿姨”,“哇”的一声,哭着扑进了张淑的怀里:

“妈妈!我的好妈妈!”

张淑抱住慧来,激动的哭出了声。

候斌走了进来,被这声音和场面震撼了,惊呆在那里。

万慧来朝候斌走了过来,动情的叫了声:

“爸爸!”

老两口激动的抱在一起,慧来把他们两个拥入了自己的怀里,三个人相拥而泣。

候斌边擦着眼泪花,边笑着还在不断点头答应。

“哎!哎!哎!”

正在劈材的薛德珠听了里间的对话,蹲在外间的灶台前,掉下了泪水。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早就该这么称呼你们的!”

候斌马上摆手:

“慧来呀,你是我们的孩子,当父母的,还在意自己的孩子怎么称呼自己吗?”

张淑听了慧来叫妈妈后,一直就是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一点都不听她的使唤,拼命的往下滴。

她想着慧来走后的的那段日子,整晚的睡不着觉,突然有一天早上,看到自己的头发全部都变白了。

她跌坐在镜前,掩着脸哭了起来......

今天,慧来的这一声“妈妈”,张淑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值得。

晚饭后,薛德珠和家里的三口人告别,要回单位宿舍了。

候斌说:

“德珠呀,以后不必在单位吃饭了,每天都回来吃,也陪我喝两口。”

正在涮碗的张淑马上说:

“德珠,每天都必须回家来吃饭,因为阿姨给你布置了新任务!”

“?”

“每天晚上都帮阿姨看着,不许你叔喝酒!”

没等德珠答应,候斌光着两只脚板,蹦到地上,给张淑打了个敬礼:

“好!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举动,连好久没有了笑容的慧来,都微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