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看着哭成泪人的邹老相视而笑,男子将煮好的方便面摆百在邹老面前轻声说道:“爸,吃点吧!有体力了,我们全家才有生的希望。”
邹老欣慰的点点头,那双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的抓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来。方便面的味道不怎么样,但香味却是诱人的,邹老大约四五天没吃过东西,突然飞快的进食,肠胃反而有些不适,他仅吃了几口便将碗放了下来,看着两人狐疑的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男子明显一愣,女人快速地笑道:“爸,你吃就行,我们不饿。”
邹老摇摇头道:“老了,就是吃也吃不了多少,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分了吧?多少能饱肚,总比饿着的强。”
“爸,不想饿着还不好办,我们把剩下的古董拿去卖了,足够我们吃喝一年都没问题。”女子无所谓的说着,却见邹老的脸色越发难看后急忙闭上了嘴巴,男子打着哈哈笑道:“爸,别听她胡说,剩下的东西咱不卖了,咱到时候带着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一起去基地,我们在基地租个房子将这些宝贝藏起来,等以后留给你孙子和重孙,世代的传承下去。”
邹老满怀欣慰的看着儿子笑道:“好,好,你有这种想法就太好了,你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邹老抓住男子的手用力的拍了两下,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儿子说出这番话,就是死也知足了,不停地跟男子念叨着曾经和以后,陷入自己美好的回忆和展望中。
遗憾的是,邹老没有看到男子颔首时不屑的嘴脸,女子坐在一旁等的有些急切,暗自戳了戳男子的腰间,那男子见时机成熟后便开口问道:“对了爸,你那屋不是有块红色的包袱嘛!是干什么用的?”
“红色的包袱?”邹老迷茫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印象了。旁边的女子却急了,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就是你老压在衣柜最下方的那块红布。”
衣柜?邹老猛的瞪大双眼,“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两人质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衣柜下面的红色包袱?你们是不是动过?”
两人脖子一缩,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男子悄悄的瞪了女人几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急什么,没看到老家伙已经心软了吗?只要他们在继续打感情牌,那包袱的来历早晚能弄清楚,现在好了,把老家伙激怒了,之前的低三下四全白费了。男子越想越恨,都怪老家伙藏着掖着,他的东西还不都是自己的,有什么好藏的,心中暗骂几声后扬起一张笑脸说道:“爸,你别误会,那是我们前几天给你收拾衣柜时无意间看到的,这不是好奇嘛!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邹老面上严肃的警告道:“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你们不要瞎碰。”
女人低着头不满地嘟囔一声,“不是我们的东西,还能藏在衣柜里面?爸你分明是不将我们当做自己人看,有事也瞒着我们。”
“你……你个四六不通的东西,胡说什么呢?”老者气愤的指着女人骂道,谁知那女人顿时压不住火,也是“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对着老人一顿呲啦,“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想看着我们去死?你死后这些东西还不都是我们的。你现在最好赶紧跟我们说清楚那包袱的来历,我们以后还能当个孝顺儿子和媳妇儿伺候你终老。不然的话,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男子强压着火气好声好气的劝道:“是啊,爸,别怪儿子说话难听,现在末世了,吃人的都有,何况是几个破古董和几块破布,您老腿脚又不灵便,你知道现在弄点食物多么难吗?现在既然有这机会,你把这些都说清楚,我们后半生也有个着落,不然你这和逼着儿子去死有什么区别?”
“可不是,就算你说出去,这种情况那布的主人还能找来问你要啊!你就忽悠我们行。”
“你……你们……”邹老对他们那是失望极了,狗改不了吃屎,他们根本就是来套消息的啊!邹老指着他们怒火中烧的骂道:“你们这群畜牲。”邹老将面前的碗猛的摔在男子身上,方便面和面汤顺着他的衣服流淌下来,双手推着他们朝门外走去,“你们给我滚,滚开我的家。”
“爹,你别不识好歹。”男子用力一甩,将邹老反手推到地上,不耐烦的对旁边的女子吼道:“你不说,我们就自己找,走,我就不信我们自己找不到了。”
说着,两人便闯进老者的屋内,对着里面的物件一阵翻箱倒柜,将里面的物品全部扒了出来,邹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腿越发的不灵便,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门口大喊:“不许动,你们谁都不许动这些东西。”
“滚开吧!老东西你既然想自己在这等死,那我们就成全你。”两人将邹老藏匿的古董首饰等物全部装到箱子中,准备一起带走,任由邹老如何阻拦都无济于事。很快屋内的东西被搜刮一空,两人趾高气扬的走了,留下一室乱七八糟的零碎和悲伤无助的邹老。
夫妻两人拿着搜刮来的物品翻了又翻,女人不满的问道:“这什么东西跟那块红布有关啊?我看着一个有关的都没有。”
男人也是越找越焦虑,骂骂咧咧的吼道:“我怎么知道?赶快找,早找到早了事。”
可惜两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翻遍了所有物品,也没找到疑似跟红布相关的物件,男子愤怒的将手中的物品扔到地上,泄气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嗯,看来被那老家伙藏的太严实了,我们这样找是找不到的。”
女人一急,慌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那边可急着要呢,要不这样?先把这些东西拿过去试试,说不定它们与红布有关系,但我们不知道呢!”
“对对对,这些东西都是和那红布放在一起的,肯定有关系。”
“即便没有关系,这些可都是宝贝啊!卖给她,她也不吃亏。”
两人这么一说,竟都觉得事实一定就是这样,反倒放下心来大吃大喝了一顿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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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姐,你怎么来了这么一个穷乡僻壤?这里有什么东西是配的上你的?”说话的人是被死而复生的文千雅,她和冯哲彦、文斌几人跟随文斌的师傅程箐箐一起回到海市,这些日子更是一直在跟着程箐箐在海市内外游逛,她是在找什么,却好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他们已经这样漫无目的的游逛了好些时日了。
“你和文斌一直生活在海市,你认识那个孽种吗?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程箐箐不断摆弄着手中的那块红布,脸上始终挂着狰狞的笑容,让人看了发寒。
文千雅听到这话后脸色一变,只要提到顾萱,她心中的恨意就犹如翻腾的江水般涌出,脱口骂道:“她就是个小三生的孩子,是她霸占了我们顾家的产业,还害死我父亲文国富,甚至杀了我一次。”
程箐箐眼睛一亮,“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文斌的姐姐。”文千雅说的咬牙切齿,反倒是程箐箐顿时来了兴致,“你好好跟我说说关于她的一切。”
程箐箐只知道顾萱那孽种杀文千雅这件事,时候也不曾细问,现在既然已经找到真凭实据,那她不可能任由顾家人欺骗她,她一定要将所有事调查清楚。文千雅将她和顾萱的种种添油加醋的转述一遍,程箐箐听后沉静下来,以文千雅的诉说,顾萱应该是那个顾盼凝的孩子,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你确定她从小就生活在你家?”
“没错,父亲因为需要她外公顾弘文强制药,一直将顾萱当人质留在家中。”这也是文千雅愤恨的地方,她刚开始还是和母亲生活在外面颠沛流离,过了好多年她有印象后才被文国富接回家中,过上富家小姐的生活。而顾萱从小就享受到这一切,凭什么,这一切应该都是她的才对,文国富的爱人是她母亲,不是顾盼凝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三。
程箐箐皱着眉头,从小就生活在家中,那应该不可能是她,但是她为什么长得那么像……突然一个词出现在她脑中,“偷龙转凤”,谁能确保顾萱不是从出生就被调换了呢?
“顾萱是什么时候生人?”程箐箐急切的询问。
“10月19日。”
程箐箐自己喃喃自语的说道:“有点早了,那就不是她。”
文千雅不解的望着她,“程姐,你在说什么不是她?”
“没什么。”程箐箐抓紧手中的红布,无论顾萱是不是那个孩子,她只需要查清楚顾萱和她手中的红布是否有关,便能肯定她是不是那个孩子?即便不是,那个孩子肯定也是在这海市之中。
“小姐,那对夫妻来了。”跟着程箐箐的男子走过来禀报,程箐箐对他点点头,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屋内只剩下文千雅和冯哲彦,冯哲彦面有难色的走上前说道:“天呀,我真没想到顾萱是这样的人,千雅,你受苦了。”一边深情的望着她,一边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却被文千雅一个闪身躲开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文千雅已经看出冯哲彦是个惯会花言巧语,没有任何能力的小白脸,当初如果不是听他自己说在上京有人脉,自己也不会轻信,现在反倒成了个甩不开的包袱,只是他为人温柔的紧,让文千雅甚是享受那种被追捧的感受,再加上冯哲彦与顾萱又那么点关系,她就更想将冯哲彦牢牢地抓在手里,这是长久以来抢顾萱东西的习惯使然,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鸡肋。
两人沉默不语之际,程箐箐走了回来,她愤怒的坐回沙发上骂道:“都是一群废物。”
原来那夫妻俩并没有找到跟红布相关的物品,而是拿了一堆破瓷瓦罐来充数,被程箐箐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打了出去。现在消息又断了,看来只有从顾萱身上入手才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对着文千雅他们下令:“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追踪任何相关的线索,顾家竟然敢欺骗他们程家,就要做好被他们报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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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吹动了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将正在眯瞪的顾萱惊醒,她看着外面说道:“起风了,要变天。”
“不用怕,我们先去前面避避。”顾惊天惊喜的看着顾萱,指了指前方不远的村庄说道,这是几天内顾萱第一次跟他说话,自从上次他们谈的不欢而散,顾萱就对自己视而不见、爱答不理,可他也是有苦难言,只怕说出真相,顾萱就更不能原谅他了。
顾萱看着此路有点似曾相识,“这里是?”
顾惊天笑道:“千面不远就是海市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熟悉?”
顾萱心头一惊,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我为什么我要对海市熟悉?”
“你不是在那长……”顾惊天的话音一顿,心下不好,囡囡不会误会吧?转头一看,果然顾萱冷冷的看着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调查我?”
“不是,你听我解释。”顾惊天一阵手忙脚乱,车辆被他开的左摇右晃,顾萱冷哼一声,“好好开车。”
“哦哦!好,我……”顾惊天发现顾萱已经再次闭上眼睛,不在搭理他,他心里焦急的想要解释,可又无从说起,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白虎连连叹气,人类果然是最复杂的动物,和咱老虎一族有啥说啥不好吗?
车辆开到村庄内,停在一处最大的院子前,顾萱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囡……萱萱……”顾惊天刚喊出声,就被顾萱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再叫。
这时院内传出两个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