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七夜玄关处脱掉自己的鞋,换上一双拖鞋,同时想要将晴海的拖鞋给春日红绪换上,只是刚打开鞋柜,整个人就瞬间愣住了,家里的鞋柜完全没有晴海的鞋子,不仅仅是居家的拖鞋甚至还有她的鞋子都完全消失不见了,家里多了新鞋以及好几双男士的鞋子,不是自己的鞋子。
“怎么了,七夜你的表情很奇怪啊!”春日红绪疑惑地看着露出诧异表情的黑川七夜轻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走错了地方,不是你的家一样。”
“家是什么?”黑川七夜语气带着颤抖地说道,他一把按住春日红绪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
“家,不就是你的家吗?”春日红绪心中带着不安,完全不明白黑川七夜只是打开鞋柜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样子,情绪根本就不对劲。
“这不是我的家,至少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家。”
黑川七夜慌乱地说道,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世的话,那么自己的爸爸也不会伤心而沉迷于工作而逝世,因此自己就不会被祖父清隆收养,甚至成为黑川七夜,此时他的名字应该叫做佐仓七夜。
那么自己的堂姐佐仓晴海也就不会在自己的祖父清隆逝世之后来到黑川家来照顾自己,自己就和他不再有同一个屋檐之下朝夕相处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对于她而言,自己只是她的一个堂弟,就算关系不同,可是却并不亲密,只是亲人,而不是家人。
“我的名字叫什么?”黑川七夜问向春日红绪。
“七夜,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奇怪啊,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春日红绪现在有些搞不清楚状态,掏出手机就想要打电话,可是刚拿出来就被黑川七夜直接按住了手追问道,“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姓氏和名字,我的全名。”
“七夜,佐仓七夜啊!”春日红绪不敢和黑川七夜的目光对视,慢慢说道,随后就看见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竟然差点直接摔倒在玄关处。
“七夜,你没事吧,我还是给你叫医生吧。”春日红绪扶起黑川七夜的身体,然后紧张地说道,正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七夜,你回来了吗?这位小姑娘你是谁?”女人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色毛衣看见搀扶着黑川七夜的春日红绪,向着她微微点头示意。
“您是七夜同学的姐姐吗?”春日红绪看向面前美丽的女人,虽然面容上有些憔悴,但是她确实是无可指摘的美人,是七夜同学的妈妈,可是看上去未免太年青了吧,顶多才二十岁左右,可是说姐姐,气质却有些微妙。
“我是他的妈妈,佐仓真夜,进来吧,小姑娘。”佐仓真夜招呼着春日红绪走进屋里,见着她想要脱掉鞋进来,赶紧说道,“不要脱鞋,就这样进来吧,很难得家里也会有客人进来。”
春日红绪搀扶着昏倒的黑川七夜走进了客厅里,客厅里很是凌乱,佐仓真夜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少女将黑川七夜放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卫生纸,止不住地咳嗽,春日红绪看着佐仓真夜的垃圾桶里的卫生纸竟然有鲜血。
“我的身体不大好。”佐仓真夜温柔地说着,向着她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安宁,纸巾上有着鲜血,嘴角上也带着血迹,这已经不是身体不大好了,而是生命都已经受到了严重威胁,岌岌可危的状态了。
然而即便如此,佐仓真夜眼神里似乎都没有任何恐惧,有的只是安宁和将目光注视在黑川七夜以及自己身上的温柔和慈爱。
“我的名字叫春日红绪是佐仓七夜同学的朋友,目前正在交往的状态中。”春日红绪见着黑川七夜现在已经昏倒了,当即在佐仓真夜的面前先确定关系。
并不是说谎,之前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就算分手了,现在也是朋友,自己是女生,因此自己就是他的女性朋友,也就是女朋友。
佐仓真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就像是她的妈妈生前注视她的目光之下,让她倍感温暖,因此她鼓足了勇气,下意识地和她的目光对视。
佐仓真夜对于自己是完全没有恶意的,自己也对她充满着尊敬,对方简直就好像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一样,因此直接就这样说出了两人的关系。
“是吗?这孩子都没有跟我说过。”佐仓真夜病态白皙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红晕,似乎为自己的孩子交上了女友而感到高兴,同时看向春日红绪,似乎对她感到无比满意。
“因为我们的关系彼此才确定没有多久。”春日红绪即便是在佐仓真夜那直视心灵的目光注视下,也是平静地说着,一方面这并不是完全的谎言,另一方佐仓真夜的目光很温柔,即便是注视过来的目光也不带任何压迫性,而是带着无限的期待。。
没错,就是期待,佐仓真夜似乎在期待她和黑川七夜的关系,即便是说谎也没有关系,即便是被拆穿也没有关系,佐仓真夜的眼神似乎正在鼓励着她。
这立场,这身份,似乎不仅仅是向黑川七夜的妈妈,反而也像是她的妈妈。
“祝你们幸福,当年我也是这样走来的。”佐仓真夜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悄悄地走向着春日红绪竖起一个大拇指,鼓励着她。
“只是一定要懂得拒绝对方的要求,做好安全措施,这种事可一点也由不得男生,我说这种事不是因为我是七夜的妈妈,而是我可是过来人,尽管我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只是在我看来你们两个现在都还是孩子,依然生活在家人的关注之下,因此还可以以孩子的身份生活。”
佐仓真夜平静地说着,这番话让春日红绪脸上满是红晕,话语中实在是过于直白了,因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七夜妈妈佐仓真夜的关心。
“可是如果七夜一定要啊,那我该怎么办,我很在意他,也不想惹他生气。”
春日红绪犹豫地说道,此时她和自己的妹妹春日美熏陷入了竞争之中,因为七夜和美熏的关系一下子变得亲密,所以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如果对方真的想要自己拒绝,不会惹他生气,让他倒向了自己的妹妹春日美熏这一边吗。
“如果你强烈拒绝的话,他还坚持,因为你不愿意,所以他就远离你,这只能证明他是不合格的,如果你自己也愿意的话,那就做好保护措施,身子是你自己的,你应该更加爱惜才是。”
佐仓真夜咳嗽了一声,她的语气充满平静倒更像是一个过来人。
“那您多大了?”春日红绪看着佐仓真夜这年青的脸蛋,如果不是身体不好,有些憔悴,那么川上水手服冒充女高中的话估计都会有人相信。
佐仓真夜一定相当年青,可是正因为年青,所以考虑到黑川七夜的年龄,一时间不由想到佐仓七夜的父亲一定是一个超级大魂淡。
“29,别用这个样子看我。”佐仓真夜不满地说道。
“当时在家里可是闹了一场很大的风波啊。红绪,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佐仓真夜认真地说道,“七夜和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我认为你们还没有准备好。”
春日红绪想要强调自己在法律上是可以结婚了,只是看着佐仓真夜那温柔的目光,又不禁将话吞进肚子里。
过于温柔的话,让她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其实她自己也并没有这个时候就想生下孩子的打算。
“只是我很期待你们能够结婚,也许我也有当上外婆(祖母)的那一天。”佐仓真夜明亮地笑着,正笑得开心时突然间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只是看着春日红绪说道,“为我叫医生。”
春日红绪慌乱地掏出电话,同时不忘找自己爸爸的司机来送佐仓真夜去医院。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
黑川七夜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见佐仓真夜和春日红绪彼此的谈话,那熟悉的音容笑貌让他在心里产生温馨,可是那不断消失的生命力却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佐仓真夜患了重病,随时都要死了。
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里,黑川七夜以灵魂的状态看着奄奄一息的佐仓真夜,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众多的记忆,佐仓真夜的长发掉落了下来,那不是长发而只是一个光头。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佐仓真夜为了生下她患了重病逝世的,而在他通过《黑川清隆文集》改写的故事中,佐仓真夜活了过来,只是却并不是健康地活着,而是苟延残喘。
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美丽的长发也因为化疗而掉光了,原本只是安静地离开了黑川七夜的世界,可是现在却只是因为他的不舍而强撑着,只是因为黑川七夜自己的心愿,所以饱受着痛苦活到现在。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佐仓真夜能够活下来,健康地活下来。”
黑川七夜惊醒过来,想要拿出《黑川清隆文集》重新改写佐仓七夜的命运,却看见沙发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此时他穿着一身西装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见着黑川七夜醒了过来才慢慢说道,“你妈妈已经被送进医院了,这个月也不知道临时发生几次了,不必担心,之前没事,现在也很可能没事。”
黑川七夜看着这个抽着烟,明明穿得西装革履,可是那抽着烟颤抖的手却有一种颓废感,明明说着不要担心,可是那不住颤抖的手,已经眼里焦虑的神色透露着他的不安。
“爸爸!”
黑川七夜犹豫了片刻还是叫出了爸爸,他的相貌和自己的叔叔佐仓哲也有些三四分相似,同时他的照片却还保留着,尽管现在看上去年龄比昔日的照片更大些,头上也多出了不少白发。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真夜对我说让你不要担心她。”佐仓议员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道,看着自己的儿子,内心里情绪有些复杂,当时真夜的年龄太小,身子太虚弱,本来就不是合适怀孕的年龄,可是既然肚子里已经有孩子在孕育,她就坚持要生下来。
不论是自己还是她的父亲都拦不住她,而七夜的出生,对于她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甚至可以说七夜的出生是以真夜的生命,是以她的健康换来的。
佐仓议员自嘲地笑了笑,对于自己认为自己孩子是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这个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
“现在已经这么频繁了吗?每周都要紧急送两次医院。”黑川七夜问道。
“嗯,不过你不要担心,这次医生换了一种美国的新药,或许情况会改观,奇迹真的可能会降临也说不定。”佐仓议员安慰自己的孩子,将香烟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都是我的错。”黑川七夜说道,心中有着后悔,后悔着自己做事的不妥当,他根本就没有完全掌控《黑川清隆文集》就想试图支配其中的力量,结果让自己的妈妈佐仓真夜在自己出生后就一直饱受着各种痛苦。
“不,七夜,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出生是出于真夜的意愿,她不想生下你,没有人可以逼她,真正的错误在于我,在于我的身上,谁让当时的我太帅了,你的妈妈真夜就这样迷恋上我了。”
佐仓议员一脸严肃地说着,随后黑川七夜竟然不由笑了笑,“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因为我很帅,所以你也是个帅小伙,这一次还得感谢你的小女友,你能有人喜欢,不正是因为我和真夜的功劳吗?”佐仓议员微笑地说着,随后转过头,提及到真夜时眼神里充满着落寞。
“我不会让她死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黑川七夜平静的宣言,语气充满了坚定。
佐仓议员握紧拳头和黑川七夜彼此碰拳说道,“我也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