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生仙人看着少年已经拿出了剑正对着他的身体当即说道,“虽然你同样是一位仙人,也许还是一位大有法力的王仙,但是我是婆罗门,你杀了我,你就犯下了杀梵罪。”
杀梵罪一旦犯下,就差不多与人类社会绝缘。因为根据经书记载,伤害一切比自己优越的人,都是巨大的犯罪。
“尊敬的仙人,如果说我的行为是一种犯罪的话,那么你的行为不是胜我于十倍百倍的罪过。”真夜勃然大怒地指责道,林中之王老虎更是咆哮地向着广生仙人吼叫。
“你的那位弟子百胜王子,抢走了我的妹妹,并且还想要在今天大婚,那么我自然要根据刹帝利的传统回应战争,抢亲是对于我和我家族,以及天上先祖们的耻辱,因此为了洗刷这个耻辱,我要灭绝整个天城王国,即便对方是众神之王天帝因陀罗。”
抢亲的逻辑永远是这样简单,如果一名刹帝利武士厉害就算是抢到众神之王因陀罗的女儿身上,如果因陀罗不是那位刹帝利武士的对手,那么也只能认栽,可是自己没有超越众神之王的实力,被众神之王一道雷霆劈死了,那也怨不得任何人,甚至还可能让自己的整个家族遭到灭顶之灾。
这也是为什么国王嫁女会以选婿大典的方式进行,抢亲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其实早就已经快要被淘汰了。
“如果说你么的那位百胜王子是贪欲构成的大树们,那么作为老师的你是其树干,宰相波鲁斯是枝叶,根是昏庸的老国王,你们以恶意来浇灌,用罪恶的手段来获得新娘,以暴政来欺压人民,用罪恶的手段获得幸福,洋洋得意,并自诩这是刹帝利的正法,对于我而言,这是你们走向灭亡的征兆。”
“王宫前的大树是你施法毁掉的。”
广生仙人听见少年的质问,瞬间反应过来了,他一直觉得危机已经降临了,天城王国即将面临非常可怕的敌人,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面前的这位少年。
“不是我毁掉的,一切都是你们王子的自作自受,最坚固的城堡永远是从内部攻破的,因此我要杀掉你,砍掉那位百胜王子的的树干,腐烂的食物就不再是食物,扔掉他是合法的,正如同杀掉一名道德败坏,为虎作伥的婆罗门,那么同样是合乎正法的。”
真夜说这,老虎就猛地扑了过来,想要直接撕碎广生仙人的脑袋,而广生仙人却突然开口,“别用这种近乎谋杀的方式杀掉我,你是一位刹帝利,应该以刹帝利的方式杀死我。”
“你的意思是向持斧罗摩那样要手持武器向我挑战吗?”真夜轻笑。笑容中带着讥讽。
持斧罗摩是婆罗门中最大的靠山,他为了树立婆罗门至高无上的地位,曾经数次血洗大地上的刹帝利王族。虽然他是婆罗门,但是他并没有选择以经书和智慧作为武器,而是选择弓箭、斧头等刹帝利使用的武器,像一名刹帝利那样向着刹帝利挑战。
因为以刹帝利的武士方式战斗,所以持斧罗摩在战场上就被视为一名刹帝利,因此即便真有刹帝利杀死了持斧罗摩,也没有犯下杀梵罪。
“怎么可能,婆罗门的武器不在于武力,婆罗门的正法应该是诵读经典、苦行和祭祀,战斗不应该是婆罗门的职责,因此你的武器是武力,我的武器是我的知识和智慧。你说我是品行不良,道德败坏的婆罗门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广生仙人理直气壮地说道,对方是刹帝利,自己只是一名婆罗门,用武力来一决高下,自己是百分百吃亏的,真被人杀了,自己都没有办法说理去。
“那么你想怎么做?”真夜问道。
“我们比经典?比法力,像一名真正的仙人那样。”广生仙人平静地说道,作为一名婆罗门出身的梵仙,他是有信心胜过一名刹帝利出身的王仙。
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刹帝利都能像众友仙人那般能够胜过婆罗门,不过即便是众友仙人,他现在经历艰难重重的苦修,早就让自己自身的种姓从刹帝利升格为婆罗门了。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仙人。”真夜露出了笑容,就是是看傻子的笑容。
“当然,如果我在经典、法力上输给你,那么我就认同你的指摘,我是一名不学无术的婆罗门,根据正法,不学无术的婆罗门不能被视为一名真正的婆罗门,即便你杀了我,对于你来说也是杀梵罪,不过我不会让你杀我的,我会自我了断。”
广生仙人信心满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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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生仙人死了,他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剑,不是真夜动的手,而是他自己亲自动的手,然而身体里的苦行法力还是维持着他的意识,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刹帝利在经典、知识、智慧、苦行法力胜过他。
不甘心地望着真夜,眼神不甘的看着他就好像在问。你真的是一名刹帝利吗?
“我是娑罗室伐底河上游处净修林的至上仙人之子,因为我和我弟弟交换了身体,所以我的身体既可以被视为刹帝利,也可以被视为婆罗门。”
真夜歪着头说道,原本不甘心的广生仙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最终还是咽气了。
“我要毁灭这座罪恶的城市。”
真夜如此说道,从手里掏出一张弓箭,对准了王宫的城墙,五元素圆满的威力让箭矢发出光芒。
婆罗门是刹帝利的老师,不仅传授文字以及吠陀经典,如果学生们是王子,婆罗门老师还有义务教授学生们政治、外交,甚至军事战争的学问,不论是持斧罗摩还是持斧罗摩的弟子德罗纳上师,都是既能讲授经典,又能上战场领军杀敌的文物全才,而他的父亲至上仙人也不例外。
在当今这个刹帝利王权越来越抬头的年代,仅仅是因为经典和知识还有苦行法力是无法压制刹帝利,因为婆罗门都知道转轮圣王在这个时代迟早要降生,一旦降生,不光是整个大地上的刹帝利,就算是婆罗门也要臣服于他,因此为了扶持拉拢符合婆罗门利益的转轮圣王,真正优越的婆罗门仙人论起武力也和大地上的王仙们不遑多让。
炽热的箭矢带着强大的能量穿过神庙的上空,王宫的花园里时不时能听到动物的低语和鸟儿的鸣叫,突然间伴随着一阵光芒在城中闪耀,城中的动物开始骚乱不堪,鸟儿们齐齐从王宫飞走,一时间整个城市的动物都在拼命逃窜着,正在祭坛中祭祀神仙的婆罗门祭司,感觉到了不对,这是一种极大的不安感。
“是梵箭,敌袭。”
宰相波鲁斯看着天空如漫天箭雨般的梵箭,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定是有精通高深武学的婆罗门和刹帝利前来了。
他拿起士兵为他递过来的弓箭,嘴上念着咒语同时向着天空射去,飞在天空的箭矢随即在法力的作用下自我增值,从一支箭变成两支箭,随后两支箭变成四支箭,随后就变成了百支箭、千支箭。
王子动不动就抢亲,经常抢到刹帝利或者婆罗门的女儿,婆罗门和刹帝利都是高等种姓,其正法都是归属于梵,又是统治阶级,因此美女大多出在婆罗门、刹帝利这两个阶层,因此如果新娘娘家对方不认账,一定会在婚礼当天抢回新娘。
宰相波鲁斯处理过太多上门来讨要新娘的刹帝利或者婆罗门,刹帝利由自己负责打发,而婆罗门则交给祭司长广生仙人来应付。
然而箭矢刚刚和天上的那一轮又一轮箭雨冲锋,谁知道箭矢瞬间就化成了火光,箭矢就像流星雨一样落在王宫深处,王公大臣们看着天上掉落下来大火球,惊慌失措地开始逃命。
“居然是用梵箭催动的法宝。这是五大元素圆满的仙人,快去请广生仙人过来。”
宰相波鲁斯来到国王的面前,向着国王身边的人吩咐到,正如同刹帝利武士拥有千人敌甚至万人敌的无力,可是一旦面对婆罗门仙人的法宝,还是只能屈尊于第二种姓。
很明显这个用梵箭攻击王宫的人一定是仙人,只有广生仙人才能够用法术来对付,国王虽然也是王仙但是全胜已经老了,而王子百胜现在还年青。
轰隆,熊熊的火焰开始在整个王宫处燃烧,王宫内的侍从纷纷逃命,王公大臣们也舍弃了自己的国王,波鲁斯想要阻止,可是他宰相的权威已经不好用了,现在即便是老国王的命令,在场的大臣们估计也不会去听了。
百胜王子,此时心中还在想着自己的新娘,大火将王宫团团包围,仿佛是火神在贪婪地享受属于自己的祭品,火焰将四周的一切燃烧得灯火通明。
“王子,请你带我们走吧,请你带走我们吧。”
王子发现他的妃子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呼救着,因为自己即将新婚,所以为了让自己以前的妻子不要让她们出来给自己捣乱,索性将她们都直接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到自己婚礼结束后,再放她们出来。
百胜王子还以为这个时候会有仆人放她们出来,只是现在仆人们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又怎么顾得上这些不受宠的妃子,当然对于百胜王子,此时他的所有心思都在自己的新娘七夜身上,他的妻子们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捣乱是不可能跑出来捣乱的,之所以关着她们,只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让自己的新娘不会因此心烦。
“王子殿下,不去救救王妃们吗?”百胜王子的侍从跟在后面问道,看着那些被困在火焰燃烧的房间里的可怜女人们,心中生出了同情。
“先让我把仙女救出来。”
百胜王子冲进了七夜所居住的房间里,向着侍从们说的话,毫无疑问是放弃了那些可怜女人们的声音。
七夜拼命敲打着门,火焰燃烧宫殿时产生的烟味是如此呛人,眼泪都快要掉光了,呼吸都开始感觉到困难了,突然间房间的柱子掉落下来,砸在她的身上,自己被压垮,被窒息,被深深地埋在地上。
大脑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难道自己就要在这里死去吗?
百胜王子冲进了屋子里,看着被火焰吞噬的房间,看着那被巨木压住的七夜,想要营救自己的新娘,却见着火势越来越猛,一时间竟然生出胆怯,他没有想到火势竟然如此厉害。
他想要离开,直接转身想要直接,突然间一支箭矢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王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胸口上的箭,然后看见和自己新娘容貌酷似的少年,喉咙里发出狂放的笑声,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断了气。
侍从慌乱地逃跑,见着自己的主人被火焰吞噬也丝毫顾不得,拼命狂奔着,自己一定要离开这个王国,不然国王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没事吧!”
真夜看着倒在地上被柱子压倒在地上的七夜,关切地问道,原本失去了意识的七夜看着自己的哥哥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想要告诉他这里很危险,就见着她再度举起自己的弓箭,祭起了因陀罗法宝。
箭矢向着天空飞去,瞬间就引来了云层,一时间天空电闪雷鸣,不一会大雨就直接落了下来,直接将王宫的大火给熄灭了。
“跟我走吧。”真夜说道。
“去哪里?”七夜问道。
“不知道。”真夜平静地说道,七夜顿时沉默,看着自己的大哥将柱子给搬开,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感谢他的营救,又怨恨之前对于她的无情。
“走到哪是哪,或许将来会在某个地方停留下来吧,直到现在我的内心依然没有归处。”真夜平静地说道,七夜点了点头,“我会跟着你走,你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只是我的心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坚定了。”
七夜内心平静,不论是真夜还是七夜,都很明白,他们两人迟早有一天会因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