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有两个消息送进汉城,一个是振威大将军走水路成功绕到联盟军后方,并且找到了联盟军的存放粮草的营地,但只来得及烧了两个营地,便被联盟军发现了,振威大将军连同他带去的几千精兵全军覆没。
好消息是联盟军终于同意退兵,再过几日两国使者便会入汉城和殷汉聊谈和的相关条件事宜。
林安萝赐下大批抚恤金给振威将军府,内心盘算着殷汉的国库还够撑多久,若是联盟军谈和时狮子大开口她该如何讨价还价。
等她回到欣兰宫,却发现外出安置流民的程觅东不知何时回了汉城,还进了皇宫,正坐在她的宫里等她。
“臣来找娘娘兑现诺言。”程觅东说。
他的手放在桌上,原本是执笔挥墨的书生,却在权力加身之后化作尖牙利爪的侵略者。
林安萝淡淡地嗯了一声,从他身边越过去,拿起桌上放的笛子,问他,“你要听吗?”
“娘娘吹,臣就听。”
林安萝将笛子放在嘴边,吹出了第一段,程觅东从头到尾都未见困意,双目如同黑夜中灼灼燃烧的磷火,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她有些失望地放下笛子,看来这笛声对内心坚定的人没什么作用。
“人间仙乐。”程觅东以为她表演完了,夸赞道。
林安萝嗤笑,就这么一段催眠曲他能夸出花来也真是不容易。
她走过去,手掌搭在他肩上,侧头在他脸上轻轻贴了一下,快速离开他,面容清冷,好像先前的动作都是一幕月下幻影,她说,“这是定金,剩下的,等谈和完了再付。”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甜头,就足以让程觅东喜不自禁,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被她亲过的地方好像格外柔软,他看着不愿直视她的林安萝,深信她对自己也有情意,问道,“娘娘这是在羞涩吗?”
林安萝转头撇了撇嘴角,羞涩个头!这是勉强!勉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妥协!
她说,“媛太妃生了个死婴,都察院知道之后好像不太平,他们本来想让许云媛的儿子代替新帝,现在算盘空了,怀疑是哀家下的手,盯哀家盯的很紧,不好脱身。”
程觅东对她的信任已成了习惯,听完之后点头道,“我了解了。”
尝到好处之后,他都不在他面前自称臣了,得寸进尺地问道,“以后我就叫你纷纷好吗?”
林安萝说,“随你。”
程觅东勾唇一笑,意气风发地推门离开。
他走后守在门口的碧草和幺宝公公才敢进来,两人皆是一脸悲愤,碧草低声骂道,“程少师怎么能不顾娘娘闺名说来就来,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说咱们娘娘。”
幺宝公公痛心疾首,“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林安萝说,“人还没走远。”
两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捂着嘴,像两只受惊炸毛的猫。
林安萝噗嗤一声笑了,说,“骗你们的。幺宝你过来,哀家跟你说几句话,你替哀家去散布一下谣言。”
几天之后,宫里宫外突然都说愿安皇太后娘娘身患重病,太医都说娘娘快不行了,要彻底将摄政大权交到程少师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