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留里克的崛起 > 第1971章 留里克在滑铁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呈现在留里克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草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所有战士满心欢喜地一位找到了直达马斯河主航道的捷径,岂料先头骑兵纷纷陷在冰冷淤泥了,战士摔了个嘴啃泥,战马也一身泥浆。他们被狼狈拉回安全地带,互相检查一番,可以确定骑手和战马侥幸无大碍。

菲斯克和布鲁诺都不信邪,看着就是一片草甸,怎么还有无尽淤泥?他们又派人谨慎探查一番,将挂旗的骑矛当做探杆,士兵腰间捆着绳子,靠着探杆摸索前进,以至于试探泥土的松软程度,然后不得不面临一个悲剧现实。

士兵纷纷撤回来,拔出腰间手斧刮掉皮靴上的淤泥,遗憾地向他们的长官汇报情况。

不久,菲斯克一甩缰绳撤回留里克的面前。

“你的人探查到合适通路了?”留里克焦急地问。

“没有。”菲斯克咬咬牙,“已经检查过了,淤泥太深,我们面前完全是一片大沼泽。我还奇怪前方为何没有成团的树林,原来是这样。”

“可恶,谁能想到我们会被沼泽地阻挠?”

“怎么办?是否撤到海岸边?那边也许会有沙滩容许我们绕行。”

菲斯克的建议说白了是白说了,留里克摇摇头直接拒绝:“我就是知晓Zealand有恼人的沼泽地,没想到内陆也是如此。可恶的低地。低地,还真就是低地。”

大军直接尬在当场,他们离开安特卫普并不远,如果不能迅速找到通路,全军也不可能在沼泽地外围扎营。

留里克攥着缰绳亲自策马探查一番,他可以明显感觉战马的蹄子已经不牢靠,大地真是太松软了。他又不禁联想起前些日子的大雨,不得不担忧,就算找到了干燥通路,怕是继续北上就要面对真正的泥塘。战马和骡子能适应负责地形,然而军中的辎重马车太容易陷入泥地。

难道要想沼泽地认怂?

留里克自诩不是铁头娃,他撤了回来。

很快所有的骑兵队长聚集在身边,面对众人他遗憾地摇摇头:“继续北上已经不可能,我们不得不先撤回安特卫普。”

“撤回?那个博杜安岂不会看我们的笑话?”菲斯克疑惑道。

“你觉得他敢吗?至多背后讥讽我们。反倒是我们一旦全军陷入泥地,就不是要考虑被他人耻笑的问题,我们……可能会死。”

军中战士大比例是罗斯-斯拉夫混血,他们自认的故乡不是老罗斯的峡湾,而是诺夫哥罗德。伊尔门湖的湖畔地带大规模建设定居点,偏偏有些区域无人问津,只因那里就是杂草疯长的沼泽和泥地。进入其中采割芦苇必须划船,否则有着被淤泥吞噬的风险。

“那怎么办?莫非是回到安特卫普后,派船只去莱茵河口一趟,让红狐和蓝狐组织船队来接我们?”

话是从秃头大将菲斯克嘴里说出,留里克歪着脑袋不敢相信:“当然可以。不过……我不认为你真的这么想。”

“哼!罗斯骑兵天下无敌,我可不想有损名誉,我宁可绕道。”

话提醒了留里克,他脑子飞快一转,一个妙计油然而生。

“那就绕道。”他笑着说:“那个吉尔伯特也该回家了,弗兰德斯和他的拉蒙高是邻居,我们大可去探望这位老朋友。”

“带着大军去探望?怕是要吓到我们年轻的朋友。”菲斯克讥笑一阵,心里确实有了打算。

“就这么办。我已经给蓝狐交待任务,不劳我继续下令,他们狐狸兄弟自会把事情办好。”说罢,留里克不再望着大沼泽干着急,他缰绳一甩,命令全军掉头折返。

面对沼泽无路可走的遗憾迅速抛诸脑后,广大罗斯骑兵当年忙着征讨罗斯的命运之敌“勇敢的瓦季姆”,与此同时,第一轮远征军偷袭了法兰克的都城亚琛。

灭亡瓦季姆是光荣的,如果兄弟们还能享有洗劫亚琛的殊荣就更好了。兄弟们与荣耀失之交臂,倒是知晓沿着马斯河行动,河畔草甸区是通路,近岸处还有真正的罗马古道可以使用。他们不得不遵从国王的命令绕远,不过一旦找到了合适的道路,兜个大圈子回到鹿特斯塔德并非难事。

他们早晨出发,当天中午刚过,骑兵队浩浩荡荡回到了安特卫普。无数面旗帜再度飘扬在城市外围,下马的战士就地补给,驻扎城市的罗斯人办事处人员也识趣地提供一些物资。

博杜安看着不断逼近的骑兵当然感受不到丝毫畏惧,他想当面嘲讽留里克是一头只会横冲直撞的蛮牛,还是忍住了。

博杜安带领着随从们,换上一身好衣服,又在顾问丕平的陪同下高调抵达城外的罗斯临时营地,又见到了归来的罗斯王。他不需要说法,仅靠一身整洁华丽服装就胜过千言万语。毕竟一批骑兵本身掉进泥坑,他们飘扬的布袍变得黑黢黢,邋遢模样可见一斑。

“看来,尊贵的罗斯王还是忘不了我昨日宴请您的烤羊大餐?”博杜安忍着笑意说道。

“算是吧。”留里克耸耸肩:“倒是你。你打算今晚如何宴请我?还是烤羊?”

“呵!如果您乐意,我可以再提供一只烤绵羊。只是您千万不要在我这里过冬,我还指望那些绵羊为您提供羊毛,若是被吃光了可就不好了。”

“我胃口的确很大,吃羊肉方面除外。那好,就要一只。除此外,我还有要事找你商量。”

留里克不可能主动说自己被巨大沼泽地挡路,博杜安见状,也机智地不挑明罗斯军遇到的糗事,然后腹诽一番脏话。

安特卫普城外再一次燃起大量篝火,罗斯骑兵的物资比较充盈,至于广大战马,就地放牧就能解决大部分饲料问题。

贵族军官们果然又吃上了博杜安提供的靠羊肉,他们吃得满嘴流油,顺便再一次喝上本地故意加了芫荽籽、气味有些冲鼻的麦酒。

宴会是个聊天的好机会,闲适地坐于草地,留里克的右手搭在喜感,假装借着酒劲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我打算去吉尔伯特的领地看看,尤其是去那慕尔城一趟。”

好似是做客?博杜安可是听到了一些深藏的东西,老家伙收起看乐子的心态,他坐正身子,抬起衣袖擦掉自己嘴巴的羊油:“去那慕尔?你只是去拜访吉尔伯特?”

“不然呢?如果那小子愿意邀请我做客。我倒是可以考虑在当地住上几天。”留里克捏着下巴胡须,故作悠哉地说。

“仅仅如此?”

“哈哈,但我不知道去那慕尔的道路。也许……你会帮我?”

“诶?你改主意了?你可是打算早点回鹿特斯塔德的。”博杜安态度有所急躁,留里克敏锐意识到一些问题,那么自己突发奇想制定的那慕尔城旅行,真是想对了。

“我就是改主意了。我的部下会解决各种事务,身为国王,想何时回去、是否回去,那是我的自由。”留里克说到此又白了博杜安一眼:“这件事还需要寻得你的同意?”

“这倒未必。你打算如何?难道是邀请我做你的向导?”

留里克还是不直接回答,他抬手举起扔到一旁还满是肉丝的羊腿:“感谢你的款待。也许,我的大军应该自行寻找道路。是向着南方走吗?我早就注意到一条古道。”

说到底罗斯王的本质还是个诺曼人,博杜安现在可以和留里克走在一起虚与委蛇地吃饭,偏偏这小子肯定藏了什么阴谋,放任他们在自己的领地自由乱窜,自己这个伯爵就是自取灭亡。

倘若弗兰德斯强大,博杜安当初就不会下令里尔要塞打开大门,放这群骑马海盗入境。

博杜安暗戳戳地希望留里克直接冲进北部的大沼泽,然后一代英雄潦草地被淤泥淹没。倘若罗斯王死了,对弗兰德斯有什么巨大危害?博杜安想得没那么长远,要么留里克死、要么留里克撤军回国,夹在弗兰德斯身上的枷锁才能移开。

只是在刚接触淤泥就认怂撤回,博杜安没胆子讥讽,他巴不得罗斯人赶紧处境,既然可以去祸害拉蒙高伯国,博杜安一拍胸膛:“既然如此,依旧由我给你们带路。”

留里克要的就是这一答复:“哦?我打算明天启程,你觉得如何?”

“可以。”博杜安答得爽快,其实他没得选。

“我还记得,你在南方还有一个要塞,叫做布鲁塞尔?”

此刻,博杜安皮靴里的双脚已经在冒冷汗了。“是的,那是我南方的边境要塞。原本就是用于提防吉尔伯特的,现在……也许不必担心他的威胁。”

言外之意,罗斯势力成为第一大威胁。博杜安暗示这一点没有继续说下去,留里克听懂了也没有追问。彼此都留个面子,日后还能继续和谐地做生意。

新的一天罗斯骑兵再度启程,留里克位列队前引领全军行动。现在他不缺向导,只因弗兰德斯伯爵本人担任起向导。

留里克担忧博杜安乱带队,于是安置在自己身边监视。博杜安何尝不是监视留里克和庞大的罗斯骑兵?两千名杀戮无度的恶魔万一抵达布鲁塞尔要塞起了歹心,自己如果不能第一时间震慑,到时候自身损失就太大了。

另一方面,多条长船又向着外海冲去,他们带着罗斯王全新的命令,意欲尽快抵达鹿特斯塔德。

正如留里克自信的那般,红狐作为总督一直在有条不紊处理当地事务,也许小胖子年轻有可能办事显得粗糙,先蓝狐亲自抵达鹿特斯塔德,有见多识广的二哥助阵,加之五六千名罗斯联军士兵登陆休整,当地自然乱不起来。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组织马队横穿水网纵横的低地果然是异想天开,留里克不得不向大自然低头,所以派遣船队去通知蓝狐、红狐一切按照计划办事。既然是按计划,那么罗斯王是否在场都无所谓,倘若擅自调整计划,则要事后治罪。

弗兰德斯伯国有着一些天然屏障,北部直通马斯河巷道的大沼泽,以及地理极为琐碎的泽兰群岛,使得它可以屏蔽来自北方的进攻,反倒是划船走海路进攻更为便利。

伯国境内的弗里斯人口并不多,弗里斯人主要在莱茵河口北部的乌得勒支附近,伯国里高卢人后裔仍是主流。

古代的高卢比利奇卡部落联盟的核心活动区就在弗兰德斯地区,本地地名也源于对“水”的称呼,可见当地的水资源实在过度充沛,以至于可耕种的农田有限。弗兰德斯全域与北方一样,每年夏季都有遭遇洪水侵蚀的风险,就算是博杜安居住的根特城也经常内涝。

明明是糟糕环境,罗马帝国硬是找到了干燥土地后修造道路,利用道路,查理曼当年也是杀进弗兰德斯境内,最后强令建成了敦刻尔克港。

敦刻尔克兴盛始于查理曼,它的没落也是因为查理曼病故。敦刻尔克不是弗兰德斯本地人需要的港口,贵族们并不想和海对岸的昂撒小王国们有频繁接触,甚至还有敌意。流传在里尔要塞的那段传奇说法就是一个例证——本地高卢后裔讨厌外来的弗里斯人移民,即便弗里斯人只是借道去不列颠。

伯国境内有着大量的沼泽地,一些聪明牧民发明了踩高脚放牧的奇特办法,至少以绵羊体重,陷入淤泥的概率并不高。淤泥的厚度固然惊人,只要踩高跷的牧民练好技术就不是问题。

安特卫普的东南方向就是布鲁塞尔要塞,受到沼泽地的侵蚀,偌大的伯国可居住地区是有限的,通向布鲁塞尔要塞的罗马古道两侧就有一批村庄,村民以高卢后裔为主,所说语言自然是一种罗曼语。

军队南下一路平和,附近村民见到大军过境,纷纷失去地如土拨鼠般遁地,沿途村庄明显有着人气儿,就是一个活人也看不到。

留里克履行承诺,他的军队没有做任何骚扰,博杜安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当天傍晚,他们抵达所谓的布鲁塞尔要塞,当看到该时代的布鲁塞尔只是一座建在有环城水道好似、好似河心岛上的木墙堡垒,它的样貌与繁荣概念差之天壤,留里克的好奇心完全抛到一边。

反倒是抵达布鲁塞尔的博杜安长出一口气,夕阳照得他的脸呈现橘色,一路骑马浑身颠得难受。

他忍着疲惫介绍道:“这里就是布鲁塞尔,是我东南部的要塞,只要你过了这里,继续沿着大路走……那边就是waterloes原野了,那里已经算是那个吉尔伯特的领地。”

留里克精神本也萎靡,没想到博杜安提及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词汇,令他为之一振。

“罗斯王,你……怎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那边是什么原野?”

“waterloes。如何?”

“竟然是它?!”

至此,留里克已经恍然大悟——滑铁卢!

布鲁塞尔的本意是“桥梁与房子”,河水蜿蜒曲折最终将河道切割出河心岛,岛中有圣盖里修道院,岛屿也由此得名。修道院需要建筑物需要永固的桥梁,城市也就由此得名了。

建筑是拆了又盖,唯有桥梁是在罗马古桥的基础上小修小补,石拱坍塌后桥墩还在,弗兰德斯方面做伐木做木桥板,不可能放弃这座桥。当然必要之际也可以人工毁掉桥梁,直接让布鲁塞尔要塞与小河,成为扼守弗兰德斯东南大门的屏障,只要守住本地的桥梁和道路,敌军除非长了翅膀飞跃大沼泽,否则休想踏进弗兰德斯。

里尔与布鲁塞尔具备相似性,谓之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很牵强,但它们的确是伯国的关隘要塞。

留里克好似在继续他的秋游,实则是通过亲自测量简直是将弗兰德斯的底裤都扒了,在他面前,博杜安的伯国已经没有秘密,倘若这家伙未来与罗斯闹翻,罗斯军就能针对性的攻打一些节点,哪里可以狂飙突进、哪里是大沼泽寸步难行,留里克自诩知晓脚下土地了。

所以,诸如法兰西骑兵集团对着沼泽冲锋,结果被带着日安棒的弗兰德斯民兵大规模袭杀在泥浆里,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发生在罗斯人身上。

但是那个滑铁卢……

有些地名是千年不变的,词汇的念法或有差异,那也只是细微变化而已。

留里克最后再卖博杜安一个人情,他与大军不进入要塞过夜,全军继续荒野扎营就好。好似是好意,可博杜安岂能务实两千骑兵不受控的扎营?他无法左右罗斯军,至少……自己带着随从也住在城外,倘若罗斯人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也不至于被动。

第二天,罗斯军平静的集合,要塞也在博杜安的命令下打开大门。

浩浩荡荡的罗斯军高举着旗帜,他们在人数很有限的要塞驻军,以及当地平民震惊的关注估下,平静横穿圣盖里岛,现在罗斯军面对的是南方的一片名为滑铁卢的多水荒滩,以及荒滩中突兀存在的只存夯土地基、寸草不生的罗马古道了。

按照博杜安的说法,古道直通那慕尔,罗斯军已经离开要塞,理论上,留里克已经进入吉尔伯特的拉蒙高伯国,也是如此,博杜安振振有词说:“反正那边已经是吉尔伯特领地,即便滑铁卢是个无人区,我不会差遣农民去开发,免得落得什么口实。”言外之意,博杜安的向导工作必须到此为止。

博杜安是忌惮鲁莽的吉尔伯特发动战争的,至于现在的吉尔伯特是否还有一战之力也是难说,博杜安可不敢去赌。他也很高兴留里克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罗斯军明显急着赶路,自己再与留里克客套几句,就站在桥梁上目送罗斯人进入滑铁卢这个硕大的丰水荒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