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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聂沧澜 > 第237章 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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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当然要喝热的,尽管挥汗如雨的大热天,还是喝热茶才能解渴。

祝秋云坐在她丈夫身边,手中也在扇着蒲扇,但她三扇之中,却有两扇扇着丈夫。

这一情形两人虽然没有互相依偎,但坐得很近,话声也说得很轻,近于喁喁情话,新婚燕尔,有甚于画眉者?

小两口还在乘凉。中伏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就是晚上,燥热也并未稍消。

祝秋云用手抿着小嘴,轻轻打了个呵欠,偏头道:“三郎,老爷子要你明天到南昌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

聂季友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朝她含笑道:“天气这样炎热,睡也睡不着,还是再坐一会,凉快凉快的好。”

话声甫落,突然房门口有人冷冷的“嘿“了一声。

聂季友一怔,别过头去,朝房门口问道:“门口是什么人?”

房门适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缓步朝房中走来。

要知聂家庄虽是武林中人,老爷子家规素严,这第二进内住的是女眷,平日连庄聂们都不准进来,何况这里还是上房。

聂季友夫妇很快站起,目光一注,才看清进来的竟是一个身穿青纱长衫的陌生男子,一手摇着摺扇,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聂季友夫妇,脸色冷漠,嘴角微撇,似笑非笑,一看就知他没安着好心!

聂季友双眉一竖,冷喝道:“朋友是什么人,夜闯人家闺房,所为何来?”

青衣人只看了他一眼,没加理睬,就朝祝秋云道:“香珠,你知罪吗?”

他叫出“香珠”二字,听得祝秋云娇躯机伶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望着青衣人惊颤的道:“你……”

聂季友看得大怒,一下挡在娇妻身前,喝道:“朋友究是何人……”

青衣人左手一挥,冷哂道:“没你的事,还不给我滚开!”

他这右手一挥,不知使的是什么手法,聂季友骤不及防,但觉对方手势一下拂上自己右肩,几乎连闪避都来不及,半边身子骤然一麻,就再也动弹不得。

青衣人再也没去理他,右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手掌一摊,朝祝秋云面前送去。

祝秋云方才听他叫出“香珠”二字,心中已可猜到他是什么人了,此时看到他平摊的手掌上,赫然是一块钟形金牌,一时不禁脸如土色,慌忙躬身道:“小女子拜见令主!”

青衣人轻哼道:“你既已知道本座身份,还不快跟本座回去?”

祝秋云急得流下两行泪水,扑的跪到地上,连连叩头道:“令主开恩,小女子不能回去,已和三少庄主结了婚,还望令主开恩,求求你老,放过小女子,小女子会感激你一辈子……”

青衣人冷森的道:“你私自逃出山来,已是死罪,论咱们的律条,收容你的人家,都一律格杀无赦,本座只要你跟我回去,已经法外施仁,你真要本座出手吗?”

祝秋云站起身,又后退了两步,望着青衣人道:“小女子不能回去……我………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小女子死而无怨,但我怀的胎是无辜的,求求令主,可否宽限几个月,等小女子生产之后,一定随你老回去。”

“不行。”青衣人截然道:“本座说过,论律连窝藏你的人家都不能放过,我已经答应你不为难他们一家了,你则非立即随本座回去不可!”

祝秋云泪如雨下,朝青衣人哀求的道:“小女子求求令主,求求你老……能否再宽限三天,好让小女子和他……他……诀别……”

她说得凄楚可怜,哀哀欲绝,双膝一屈,又跪了下去。

青衣人回头看了被制住经脉的聂季友一眼,略现犹豫,冷声道:“不成,本座奉命行事,就是半日也不能停留.今晚本座非把你擒回去不可!”

倏地跨上一步,右手朝前拂落,一把挟起祝秋云的娇躯.双足一点,恍如一缕青烟,穿窗而出。

聂季友被拂中经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连神志也恍恍惚惚不大清楚,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天色渐渐由黑暗而黎明,现在已是日高三丈。

伺候新娘子的春花走近新房门口,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还以为三少夫人已经起来了,急忙推门走入,一眼看到三少庄主站在房间中间,这就躬着身道:“三少庄主早。”

三少庄主楞楞的站在那里,依然不言不动,房中没见到三少夫人,南首的两扇窗户敞开着,连梳妆台上一盏银缸里灯蕊还透着火光,没有熄去。

春花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三少庄主,三少夫人呢?“三少庄主还是没有开口,站着不动。

春花越看越觉得不对,赶忙走到三少庄主面前,问道:“三少庄主,你怎么了?”

三少庄主还是一动没动,一言不发。

这下,春花证实不对了,急忙一个转身,奔了出去,口中叫道:“春兰,你在那里?”

春兰是侍候大少夫人的丫环,听到春花的叫声,急忙从房中闪了出来,低叱道:“春花,你这是做什么,大惊小怪的……”

春花忙道:“春兰,你快去禀报大少夫人,三少庄主房里出了事啦!”

春兰问道:“你不会说得清楚一点,三少庄主房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春兰道:“三少夫人不见了,三少庄主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好像中了邪。”

春兰道:“会有这等事?”

春花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请大少夫人过去瞧瞧。”

春兰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禀报大少夫人,你随我来。”

一个转身,急匆匆朝左首一个房中奔了过去。

春花随着她走近门口,春兰已经搴帘走入,脚下一停,躬身道:“大少夫人,春花想请大少夫人过去看看三少庄主。”

春花赶紧跟着躬身道:”小婢春花叩见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姚淑凤侧身坐在妆台前面,她虽是三十出头的人,看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柳眉凤目,清秀脱俗,身形也依然婀娜多姿,不像生育过小孩的人。她听得奇怪,凤目一抬.朝春花问道:“春花,三少庄主怎么了?”

“回大少夫人。”春花忙道:“小婢刚才推进门去,不见三少夫人,只有三少庄主站在中间。小婢叫了他两声,三少庄主始终不言不动,好似中了邪一般,小婢看这情形不对,就赶来找春兰,想请大少夫人过去瞧瞧……”

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哦,房门南首两扇窗户敞开着,妆台上银缸未熄,还有……床上薄被也摺叠得好好的,好像昨晚没人睡过……”

姚淑凤和丈夫聂伯超,乃是同门师兄妹,也算是武林世家出身,不但一身武功不输乃夫,江湖掌故也听得多了。照春花所说,三少庄主不言不动,可能是被人点了穴道,这会是什么人呢?一面急急问道:“弟妹不在房里?”

春花道:“小婢没看到三少夫人。”

姚淑凤回头道:“春兰,你到楼下去找找看,春花,你随我到三少夫人房里去。“春兰答应一声,迅快的往楼下奔去。

春花走到前面,领着大少夫人来至三少夫人房中。

姚淑凤目光一抬,就看到三弟季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房中情形也正如春花所说,妆台上银缸未熄,南首两扇花格子窗敞开着,床上薄被也摺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昨晚两人都不曾在床上睡过!

是小两口口角了?这不可能,三弟和弟妹新婚燕尔,看他们聊聊我我,十分恩爱,不可能发生口角,弟妹好像不会武功,自然更不可能因一点小事情,就点了三弟的穴道。

这一段话,原只是姚淑凤跨进房门,目光一瞥间的事,她急忙走到三弟身边,纤手扬处,连拍了三弟身上三处大穴。那知三掌拍落,聂季友依然定着身子一动没动!

姚淑凤看得暗暗一怔,忖道:“这是被什么手法制住的?”

只听春兰气吁吁的奔了进来,叫道:“回大少夫人,小婢找遍了楼下,没找到三少夫人。”

姚淑凤抬目道:“你快去书房请公公上来。”

春兰答应一声,回头又匆匆往楼下奔去,原来聂老爷子丧偶已有多年,近年来又耽禅悦,一个人住在前进书房里。

春兰走后,姚淑凤又仔细的在房中察看了一遍,也看不出一点什么痕迹来,心中只是嘀咕着:“弟妹会到那里去了呢?”

只听一阵轻快而稳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聂老爷子身上穿着一套短衫裤,一手提着竹根旱烟管从门外走入。

姚淑凤慌忙迎上去,躬身道:“儿媳见过公公。”

聂老爷子目光一抬,问道:“老三怎么了?”

姚淑凤道:“三弟不知被什么人点了穴道,儿媳解不开,才要春兰去请公公上来的。”

聂老爷子惊愕的哦了一声,提着旱烟管走近老三身边,然后把旱烟管交到左手,右掌一探,似抓似拿,连续推拿了四五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