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夏晨曦轻敲了两下房门后推门进去,“妈,您怎么样?”
华秀慧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听到是夏晨曦的声音,她双手撑着就要坐起来。
“躺着,”夏晨曦快步走过去,抽出一个高软的枕头垫在床头上,再小心翼翼的扶着华秀慧躺靠在上面,“您不舒服就别动来动去的,听王妈说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粥也好啊。”
“唉,”
华秀慧也只有面对女儿时才会长吁短叹满脸愁容,“晨曦,你说我哪里还吃得下啊。”
“你爸爸检查回来后大发雷霆,连我也不见,好像是我做错事了一样。”
夏怀德检查回来后,华秀慧强撑着身子迎上去,问他结果怎么样。而他脸色阴沉沉的,整个人仿佛处在狂风暴雨之中。
“徐莉莉呢?”
夏怀德问华秀慧。
“你自己叫她搬去郊外别墅住了,都忘了吗?”
“找人立即把她带来这,”夏怀德鲜少发火的声音里带着残暴,“那贱、人既然敢玩弄我,我今天要亲手割开她的肚子看看,问她还敢不敢说孩子是我的!!”
一段血腥残暴的话听得华秀慧浑身颤栗手脚冰冷,“怀德,”华秀慧拉住他的手,“你气归气,千万别做出什么错事!你要是出事,咱们夏家就倒下了!”
“滚!”
夏怀德用力推开她,这时候谁也劝不了他,谁劝他他都觉得是和自己作对。
“连你也要帮徐莉莉说话?”
“我怎么是帮她说话了?那个狐狸精我还恨着她呢,我担心的是你!”
华秀慧也没见过夏怀德发这么猛的脾气,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又是劝又是骂的。
……
“晨曦,你说我是不是自找苦吃?”
华秀慧说完,眼泪又唰唰地滑落下来,“你爸自己犯的错,他倒好,以为把人杀了就能挽救尊严了。我劝他,他反而还把我大骂了一通。”
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的声声骂骂中消逝得一点不剩。
夏晨曦摸着妈妈的背顺气,“爸爸也是一时气得火遮眼了,才会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而且人越生气的时候,越是会口不择言,哪些话能快速泄恨的就说哪些话。
“真的动手,他也不至于那么糊涂。”
“你回来得晚没见到客厅的情景,”回忆起先前的一幕,华秀慧还是胆颤心惊的捂着心口,“他差不多把一楼所有的东西都砸了,满地的碎片残渣,我几乎以为他会连我都打!”
夏晨曦蹙了蹙眉头。
“真要说生气,夏怀德他怎么比得上我?”
华秀慧声音突然提高了少许,激动得坐直身子受了莫大委屈般地直拍心口,“我这些年来因为没能再怀孕,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在家里在你爸爸面前做小伏低的,你出去问问还有哪个女人活得像我一样卑微的,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有女人,和家里的女人搞在一起,我都忍气吞声,结果……”
说到最后,华秀慧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
结果根本不是她的原因,而她还白白委屈了这些年。
越想越是又悲伤又失望又伤心又难过。
夏晨曦也不知说什么安慰妈妈了,只好一个劲地顺她的气。
有些心情别人说得再多也无补于事,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的发泄、消化、想通,才能渡过去。
和华秀慧又说了一会儿话,夏晨曦站起身,“妈您休息,我去看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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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进了书房,夏晨曦一眼就看到满地的瓷器碎片。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抬眼望向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抽闷烟的夏怀德。
“爸,”
夏晨曦叫了他一声。
夏怀德心里再气,也舍不得对唯一的女儿发火的,闷闷地嗯了声,“晨曦,你别往这边来,小心碎片割伤你。”
“没事。”
夏晨曦很快走到夏怀德跟前,蹲下身把地上掉落的几本书捡起来,还一一按顺序放回到书架上。
“爸,这几本书每次我借看的时候,你都千叮万嘱让我别弄破,今天自己摔了?”
夏怀德阴沉着脸没说话。
被打击了的男性尊严哪里是摔几本书就可以弥补了的?
“我来看你之前先去看了妈妈,”夏晨曦叹口气,“爸爸,妈妈很伤心。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着,我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我很害怕的。”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夏晨曦故意说的。
目的就是要唤起夏怀德的愧疚之心——你看吧,是你做错事,但又要妻子帮你承担,是个男人会做的事情吗?
夏怀德脸上的表情一僵,眼前不由自主的闪过华秀慧泪流满面的画面。又想起自己在大厅对她的叫骂,也还算有点良知的人,顿时愧疚得不行。
“是爸爸不好,”
夏怀德叹气,有些话虽然平时不说,但感情积压到一定的程度后,不知不觉就会说出口了,更不用说一起经历了这件事。
“这么多年来,你妈妈一直容忍着我在外头胡作非为,即使怨我恨我也从没说过我,这次……唉。”
这次自己识人不清被徐莉莉欺骗玩弄,他还怪责她干吗?
“走吧,”
夏怀德把烟掐熄,站起来用力抹了把脸,“我也去看看她,给她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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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回到房间,夏晨曦站定在门口,伸手轻轻推了夏怀德一下,“爸爸你先去。”
夏怀德倒也不扭捏,三两步的走到床边坐下,握起华秀慧的手,声音里带着忏悔,“秀慧,是我不好,对不住你了。”
华秀慧没想到夏怀德会过来道歉,一下子愣住,回过神来后眼里的泪唰地直掉。
她刚刚是骂得厉害,对夏怀德也是死了心的,但毕竟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哪里是说走就走的?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
华秀慧哭着骂他,“你看看自己这些年对我做了什么,我再忍不下去了!”
“不会了,我以后不会再犯糊涂了。”夏怀德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别哭得太厉害,一会儿又要犯病了。”
华秀慧对着他又捶又打了几下,夏怀德都没反抗,沉默着让她发泄。
又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爸妈两人和好得差不多了,夏晨曦才走上去。
“爸,其实我今天还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