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雨终于停了,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总算有了放晴的迹象。
华秀慧被车轮战一样的话搞得身心疲累,对杨美欣胡乱点了头,“回家吧,都回家吧。”
杨美欣欢喜地哎了声,伸手就要扶她。
倏然,一直没出声的夏晨曦横插过来,冷着脸二话不说用力将杨美欣推开。
“啊!”
杨美欣猝不及防,被推得摔了个大跟斗。顿时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湿漉漉的脏水。
“夏晨曦你干什么啊!”杨美欣气得直瞪她:“我衣服全部都脏啦!”
“晨曦,”
华秀慧只看了一眼杨美欣,便急切望着女儿:“你的手没事吧?”
“姑母,你有没有搞错?”
何莹莹嘲讽地哈了声:“现在是夏晨曦平白无故的推了人,你居然还问她有没有事?”
“你闭嘴,”
夏晨曦凉凉地瞥了一眼何莹莹:“是不是也想在墓园的洗手间被关一晚?”
何莹莹的脸色瞬间变了,青紫的手腕提醒她夏晨曦是个多恶毒的人,不由得缩到赵茹倩后面,再也不敢吭声。
杨美欣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拿出纸巾擦衣服上的脏水:“夏晨曦,你真的太过分自私了!看到慧姨疼爱我,你嫉妒了是不是?所以才会对我动手的!你看,我连脸上都弄脏了!”
说着,杨美欣用力擦了两下脸上的污水。
这些污水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会不会毁掉她漂亮的脸蛋的!
“再脏也脏不过你的心,”
夏晨曦微微笑着,唇角的梨涡浅现,漂亮的人每次露出这种笑容既夺目又可怕。
“杨美欣,”
她眸色清冷,步步逼近:“我已经给过机会你忏悔,你不但没有把握,还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什、什么?”
杨美欣被她逼得步步后退,不安的感觉出现并且逐渐放大。
夏晨曦似乎握有她把柄的样子?
不,不会的,
杨美欣在心里快速否认,她做事都很小心,没有什么把柄能让夏晨曦找到的,小贱人一定又是在装腔作势了!
想到这里,杨美欣吞了吞口水,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膛反呛回头:“夏晨曦,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啊,”
夏晨曦挑笑:“那我让你死得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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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几个男人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夏怀德走在最前头,“晨曦,你没事吧?”
“切,”
赵茹倩故意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小声:“一大家子都是护短的,怪不得女儿会越来越没素质。”
“一开始不是见你们聊得挺好的吗?”
何表哥问赵茹倩:“怎么突然的又是下跪又是打人?你们女人的麻烦事有完没完?”
“爹地,你别把我们和她们混在一起说,”
何莹莹用下巴指着那边夏家三口:“他们家呗,联手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说出去多丢脸。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和陆少说出夏晨曦的丑陋的面目。”
然后她再多说几句,让陆厉远喜欢上她。
夏晨曦凉凉地瞥了一眼说风凉话的人:“舅妈,何莹莹,你们是一定会帮杨美欣的,对吧?”
“那当然了!”
何莹莹也挺起胸膛:“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欺负弱小?你别太过分,美欣还有我们当靠山的。”
“真好,”
夏晨曦唇角的梨涡又出现了,嗓音愉快,“那希望你们能当她的靠山当到底哈。”
说话时,她不急不慢的从手袋里取出一个只有打火机一半大小的东西,纤白的手指按下顶端按键。
——
“没错,我推你下楼梯是我不对!还把你……但你做得对吗?”
杨美欣恐惧且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只听了第一句话,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杨美欣更是厉害,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惨白得如同死尸,膝盖一软,整个人手足无措地重重跌坐在身后的水坑里。
浑身颤栗。
声音是她的,全都是她说过的话……
“你重男轻女,从来都是向着大哥……”
她尖锐的声音还在叫,在死静的气氛下,惨厉得就像个鬼。
杨美欣忽然回过神来,张牙舞爪地扑向夏晨曦,嘴里的叫声比起录音的声音一点也不逊。
“夏晨曦,给我!把它给我!”
“还没听完呢,”
夏晨曦浅笑如狐,毫不费力地避开杨美欣的扑抢,“你刚刚不是很淡定的吗?着急什么呢。”
“…所以我把你推下楼梯一点也不冤,我也绝对不会愧疚的!”
完了,
杨美欣身子晃了几下,像丢了魂一样的痴傻表情,她做过的事全部在众人面前暴露出来了,完蛋了。
一直以来的做戏、得意、诡计,此刻在光天白日下完全暴露了,她的人生完蛋了。
杨美欣快要站不稳了,下意识地想扶住身边的人。
站在旁边的何莹莹赶紧闪身避开她的手,几分钟前还说要帮助弱小,现在则像避嫌病毒一样恶心。
讽刺极了。
没人能给杨美欣扶一扶,她再次重重跌坐在地上。
“天哪!”
华秀慧脸色也很不好,捂着嘴,震惊得连连吸气:“秀珍居然是你亲手推下楼梯的?杨美欣你这个、这个……秀珍可是你亲生妈妈啊!”
“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
打脸来得这么快,赵茹倩在夏家面前丢了个大脸,指着杨美欣骂道:“看你长得好眉好貌,居然做得出这样歹毒的事,秀珍真是倒了血霉才生出你这个女儿。你以后别进我的家门,我们何家绝对不会欢迎你的!”
“走吧,”
何表哥招呼他们一大家子离开,同时不忘警告自己的儿女:“以后别学那种人,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脚!”
何家的人一走,场面顿时冷清了一大半。
“我们也走了,”
夏怀德扶着大受打击的华秀慧:“敢对自己妈妈下手,她真狠。晨曦,走了。”
夏晨曦冷冷地看着杨美欣,“你们先上车。”
等到只剩下她们两人后,夏晨曦才不紧不慢的走到杨美欣面前。
“是什么时候?”
杨美欣盯着她的鞋子,声音都是颤栗的,她终于尝到了苦果,从今天开始,她众叛亲离,没有一个亲戚会再信她。
“夏晨曦,你是什么时候录的音?”
“在灵堂上,”
她去灵堂上香的那时,趁着杨美欣不觉意,把一个监听器悄悄藏在案桌下面。
夏晨曦眉目疏冷,居高临下睨杨美欣:“我猜到姨妈的死有蹊跷,没想到真的是你。杨美欣,你三番四次在我身边搞风搞雨,得意洋洋的还以为我治不了你?嗤,”
她唇边含着一抹幽暗狠绝的笑,倾身逼近,轻声,“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