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成了基本的一致之后,双方还就今后圣多明各人民的教育问题进行了商谈。
德萨林向吕西安表示,他注意到法国的富裕,是和法国发达的工农业分不开的,而法国的发达的工农业,又是和法国先进的科学技术分不开的。因此他希望法国能在教育方面为圣多明各提供帮助。
吕西安则表示,帮助世界人民走向共同富裕,是法兰西不可推卸的责任,法兰西愿意向任何追求自由,民主和富裕的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于是双方就圣多明各的黑人官员到法国来接受教育培训的事情达成了一致。今后每年圣多明各都可以送一批官员到法国接受各种技术培训。以便他们掌握新的思想,新的技能更好的为圣多明各人民服务。
这一举动,实际上就是在培养法兰西在海地的利益代言人。或者说的更明白一些,就是培养带路党。
早在圣多明各的问题刚开始浮现出来的时候,三兄弟在一起商量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的时候,约瑟夫就提出了一个所谓“软殖民”和“硬殖民”的问题。
“我们的生产力增加的很快,欧洲的需求很难支持我们的高速发展,我们需要更多的殖民地。但是殖民有两种模式,一种是软殖民,一种是硬殖民。所谓的硬殖民,就是看到一块地盘,然后直接派出军队去,将这块地方抢下来,将这里的土着都变成奴隶,或者都杀光。然后让自己人上去开垦。西班牙人和英国人就是这样做的。
至于‘软殖民’,实际上也有先例。当初欧洲人在非洲组织‘捕奴队’,抓捕黑奴。但是黑人们反抗得很激烈,那些欧洲人的伤亡也不小。再加上黑奴运输途中又会有一些损失,结果弄得黑奴的成本太高,卖不出去,或者就算卖出去了,也不太赚钱。本来这样的局面如果继续下去,黑奴买卖早就该完蛋了的。
但是,一些天才的欧洲人,发明了‘以黑治黑’的高端手段。他们不再自己去抓捕黑奴,而是用各种工业品,来收买某些黑人部落,让他们去攻击其他的部落,并将俘获的其他部落的黑人转卖给他们。
结果呢,这帮子白人支持这个部落,那帮子白人支持那个部落,黑人们打来打去,然后自己把其他黑人变成了黑奴。白人们降低了成本,避免了风险,赚到了大钱。嗯,这就是我说的‘软殖民’的先例。
只是这种操作手段还是太粗糙,只能算是软殖民的初级水平。真正的软殖民,就是这块土地,在地图上并不被标称为某国领地,而是直接被标称为某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但是他们的经济却和我们的经济紧密相连。他们向我们提供原材料,我们向他们倾销工业品,或者以他们为基地,向其他更多的地方倾销工业品。
圣多明各的黑人的叛乱,只是一个开始,它说明,硬殖民已经开始遭遇到越来越大问题。美洲,无论是北美还是南美,情况都越来越不容乐观。在北美,有了美国这个榜样,如今西班牙的那些殖民地都不太稳当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大方的就把路易斯安纳还给我们了的一个原因。但是我们接过路易斯安纳,就能守得住它吗?
法国没有这么多剩余的人口转移到路易斯安纳去,所以转移过去的人口,估计要以全欧洲的各种人口为主了。法国人并不会占据太大优势,当然这倒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传统的硬殖民地天然的就有和母国分离的趋向。因为他们的利益和母国的利益并不一致,这是哪怕一样的血统和文化都没用。”
“那么,软殖民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拿破仑问道。
“不一定,但是会好一些。因为殖民地民众的矛头不再直接指向我们,而是会指向比如杜桑·卢维杜尔,或者是德萨林这样的人。这当中就多了一层缓冲。如果我们能够在他们那里再建立起一个真正的‘民主’的,能够让他们用和平的方式更换总督。从而避免使用暴力手段的革命的话,那我们的控制可能就能更隐蔽,也更长久一些。另外,在让他们的经济完全依附于我们的前提下,也可以让他们过得稍微好一点,以降低离心力。还有,就是要挑动它们和周边的矛盾,使得他们不得不依靠我们的保护。”
“就像如今的加拿大和美国那样?”
加拿大和美国本来都是英国在北美的殖民地,美国独立之前,加拿大人看英国人也一样是一肚子的不满。但是等北美独立之后,因为和美国存在贸易上的竞争,再加上其他的诸如宗教之类的原因的影响,如今加拿大和美国倒是颇有点势不两立的样子了。加拿大和美国边界之间的小摩擦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一些印第安人,总能够在加拿大那边弄到武器,然后就凭借着这些武器来抵抗美国人收他们的头皮税。
“是的。圣多明各,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实验,如果效果好,就可以逐步推广,并且利用这种方式来给其他国家捣乱。”
“如果通讯技术能够得到解决,其实直接将路易斯安纳作为法国本土,将它称之为路易斯安纳省,也不是不行。就好像法国国内的各个省一样。但是现在,话说约瑟夫,你的那个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弄出来?我都已经在里面砸了那么多钱了!这些钱要是变成大炮,我都能登陆不列颠了。”
“扯淡呢!这才花了你几个钱?”约瑟夫不屑地道,“登陆英国?你从哪里登陆?从多佛?你也不看看多佛是什么地形?英国人在那里的那个炮台,你把整个的海军拖上去,也不一定干得过!整个的英吉利海峡,靠着我们的这一边,都是悬崖峭壁,要登陆,你还要绕到苏格兰那边过去,那么长的补给线,你等个啥子玩意儿!那是那点钱够用的?”
“那还不是怪你,就是你在凡尔登搞出的那东西,如今的多佛要塞会是那个样子?完全是你在坑人!”拿破仑也毫不示弱地将一口大锅一下子就甩到了约瑟夫的脑袋上。
“快了,马上就快了。最关键的前置技术,已经快要实现了。真的快了,而且我向你保证,拿破仑,再给我一个月,后面我就不需要你的拨款,就能把东西弄出来了。”约瑟夫很奇怪的没有反驳,而是这样说道。
“不对,”拿破仑道,“你一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你肯定是拿我的钱,去干了别的事情,是不是,约瑟夫?”
“没有的事,真的是都花在前置技术的研究上了。”约瑟夫说,“而且那个前置研究本身也可以赚钱的。”
“你这是在那国家的钱干私活。”
“什么国家的钱?什么私活?国家不就是我们的吗?套用太阳王的一句话,‘我们就是国家!’什么国家的钱?”约瑟夫不屑地道。
“好吧,这句话我爱听。”拿破仑说,“你说说,你的那个前置研究到底是什么?”
“嗯,这涉及一些非常高端的科学。目前这些东西,还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不多。你当然可以看看,但你能不能看明白我就不敢保证了……总之,依照一些实验现象,再加上数学计算,我们得到了一个推论,那就是存在一种可以在空间以光速传播的波动,我们将它称之为电磁波。我们觉得这东西可以用来传递信息,就像声波一样……”
“这个你上次跟我说过了,我明白,那个东西我看懂了的。”拿破仑说,因为被约瑟夫小看了,他很有点不高兴,“这事情你忘了?我看你的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跟你讲过了?啊,看来是我记错了。”约瑟夫不以为意地道,“谁都有记错了的时候。”
“行了,直接说前置研究是啥,得到什么可以赚钱的东西了?”
“我们弄出了一种用电来照明的灯。”约瑟夫说,“我们以前发现过,电流会导致发热的现象。而当导线因为发热而出现高温的时候,就会放出明亮的光。这就是我们的一个研究目标——研制一种电灯。而我们在研究电灯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现象,那就是当一根通电的导线处于高温状态的时候,能在另一根和它并不接触的导线上产生出电流。依据这一现象,我们制造了一种用于整波器,这就是进行无线通讯的关键技术。但是,这种东西的寿命太短,几乎很快就会损坏。我们将它和电灯一起加以研究,顺便就用整波器的名义申请了资金,最近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至于对应的副产品,就是用来照明的电灯了。”约瑟夫说,“用不了多久,嗯,拿破仑,你就能在巴黎再建造一个伟大的奇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