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来后,帝九诏就领众人出了门,与外面等候的英国公会合后,就一起往宫里去了。入了宣德门后,帝九诏自与展平去见帝廷义,灵夕就领了萧子申等往东宫去见开宝宋皇后。
宋皇后乃左卫上将军、忠武军节度使之女,十七岁入宫,成为太祖帝皇尊的第三任皇后。宋皇后性情柔顺,进退有度,不仅与帝皇尊恩爱无比,而且与帝九重、帝九诏兄弟均相处融洽,所以帝九重、帝九诏对她亦无比敬重。
帝廷义继位后,号宋皇后为开宝皇后,命她移居西宫,后又命她移居东宫。但因帝九重、帝九诏兄弟大权在握,宋皇后仍自在不受限制,召人觐见皆无人干涉,若非礼节所限,宋皇后怕已离了深宫,去了魏王府或秦王府孀居。
到了东宫后,灵夕让贤妃与萧子申稍等,自依帝九诏所言,先进去向宋皇后禀报去了。
灵夕进去后,贤妃又拉着萧子申,叮嘱道:“待会见了皇后娘娘,你不要乱说话,明白吗?若娘娘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千万不要顶撞了娘娘。”
灵夕进去片刻后,就出来引了萧子申二人进去拜见。
萧子申见了宋皇后后,顿时惊为天人,若非先前见过了秦王妃,那就真正是天下第一美人了。就是卫子师、拓跋羽、东宫蝶溪等亦不及,更别说什么小晚、武月苓等人了。
只是宋皇后却没有似萧子申想得一般头戴帝翠凤冠、身着织金龙凤袍、身挂白玉玉绶等物,就只是一身简单的淡紫轻衣,头上一支挂珠珊瑚凤簪,却仍是瑰丽雍容、仪德天下。
贤妃见了宋皇后,立马拜倒见礼,见萧子申仍站在那里,忙扯了萧子申跪下,道:“孩子还小,不懂事,请娘娘恕罪!”
宋皇后含笑叫了萧子申二人起身后,宫女已端了茶水上来。
贤妃拉了萧子申在宋皇后下首坐了后,就喜道:“皇后娘娘,我的孩子找到了,你看看,像不像陛下?”说着,又起身把萧子申拉到宋皇后面前。
宋皇后含笑点头道:“龙虎之姿,确实像陛下,与九重、九诏兄弟也有些像。”贤妃顿时又喜道:“真的吗?那陛下一定会欢喜的!”
萧子申听了宋皇后与贤妃之言,颇不好意思,偷瞧了一眼灵夕后,只好看着宋皇后讪笑。
贤妃又拉了萧子申坐下后,道:“娘娘,……”本来是随后要提萧子申名字的,却一时想不起来了,顿时脸色大变,就起身怔怔看着宋皇后,道:“娘娘,怎么办?怎么办?我忘了孩子名字了,若陛下问起,该如何是好?”
宋皇后忙起身过去扶了贤妃坐下,安慰道:“没关系,陛下一直记得牙宝,我们也一直记得!”说着,又瞧了萧子申一眼,顿时一愣。方才没有细看,如今一对比,倒好似真有几分帝皇尊的轮廓。
贤妃听了宋皇后之言,忙就喜道:“对了、对了,正是牙宝,我怎么能忘了!”说着,又拉住萧子申手,不安道:“孩子,对不起啊,娘竟忘了你名字了,对不起啊!”
萧子申看着贤妃乞求不安的神情,顿时心下一热,脱开而出道:“娘,没关系的!”
萧子申话一出口,除了贤妃心喜点头之外,其余众人均脸色一变,包括萧子申自己!萧子申心头一颤,忙就起身跪倒在宋皇后面前。
宋皇后暗叹口气,随后扶了萧子申起身,道:“没关系,这样也好!”
萧子申见宋皇后等人对自己的僭越好似并不太在意,方暗自舒了口气,看来自己以后千万要多注意些,若让人觉得自己有什么觊觎之心,那就不好了。
贤妃自然是不大明白萧子申为何突然就跪下的,见宋皇后竟亲自扶了萧子申起身,一时更加欢喜,又看了看萧子申后,瞧向宋皇后道:“娘娘,陛下给牙宝的爵位是什么啊?王府在哪里啊?我以后就搬去和牙宝一起住了,不麻烦四殿下他们了!”
萧子申顿时大惊,这王府倒也罢了,随便编一编,定能瞒了贤妃。可自己怎么可能无端去与先帝的妃嫔住一起,先不说帝九诏他们定不会同意,就这朝内外的流言蜚语,谁担待得起!
宋皇后看了看脸色陡变的萧子申,微笑摇头后,道:“贤妃,牙宝还小,哪能这么快就封爵,至少也要到九重、九诏他们封爵的年龄才能封的!何况陛下出征在外的时候,一直都是带着牙宝的,一年也没几日在京,哪能照顾你,你还是先和九诏他们住一起吧。待牙宝长大了,封爵建府了,再去请陛下降旨吧!”
看来贤妃果然很多东西都是模糊的,知道一些,但又不全了。若帝皇尊真还活着,无论皇子建没建府,妃嫔都是不可能与皇子长久住一起的,若建府了,就是见面机会都少。只有帝皇尊驾崩,新皇登基后,恩准了才能去自己孩子的王府居住。现在贤妃之所以能住进秦王府,主要是因贤妃神志不清,帝廷义不想为这些小事去惹怒帝九重兄弟,所以没有拒绝。像帝皇尊的其他妃嫔,就没有这般待遇了。
就在帝廷义恨恨的拿着图录回到垂拱殿时,刚一挥手屏退了所有人,只见阴影里现出一个黑袍人来,让人一时也看不清面容。黑袍人出来后,一揖道:“山人拜见陛下!”
帝廷义挥手让他起身后,黑袍人看着帝廷义手里的图录,嘿嘿道:“如何?陛下现在可相信山人之言了!那帝九诏定是没有失去图录的,否则大海捞针下,怎会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寻了回来!”
帝廷义哼道:“还说什么尚书台被人重创,如果死了倒才干净!还是秦先生妙计,建言朕直接在朝会上逼那帝九诏,否则那贼子怕会就拖延过去了。我就不明白,他要什么有什么,怕比朕还得势,为何还来与朕争夺这图录!”
那秦先生嘿嘿道:“或许山人能分析出一二!”见帝廷义“哦”一声后看来,就续道:“陛下,你仔细想想,这帝九诏兄弟往常为收买人心,别说银子了,就是珍玩古物也送出去不少吧。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亲王,就算他富可敌国,藏银比这国库还殷实,也经不起这长年累月的往外撒吧。他又好些虚名,不收人钱物,陛下想想,他怕是早坐吃山空了。这秘窟宝藏却正好可以解他之危,他兄弟为了将来能再继续收买人心,如何不想私吞!”
帝廷义点头阴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点!可是朕也不想再与他们这般磨下去了,留着终究是祸害,不知先生可愿教我?”
那秦先生轻声问道:“陛下可听说过六凡界?”帝廷义闻言微一愣,随后摇头道:“朕倒没有听说过什么六凡界,只不知是怎样的地方,可是与那三清界一般,乃道门山府?”
秦先生轻笑一声,道:“这陛下就不用担心了!这六凡界不仅与三清界不一样,而且还是世仇。”那秦先生见帝廷义眼睛一亮,心里冷笑后,又道:“只是山人有些好奇,为何道门知道六凡界,佛儒知道六凡界,帝九诏兄弟知道六凡界,陛下为何却不知?”
秦先生见自己话一完,帝廷义已双拳紧握,脸上怒气冲天,心里不屑时,已立马拜倒了下去,道:“山人有罪,请陛下责罚!山人并未有轻视陛下的意思,只是山人真不明白,为何儒道释与帝九诏等人竟会瞒了陛下!”
过了片刻,帝廷义方收了怒气,随后上前扶起了那位秦先生,叹道:“先生何罪之有?若非先生,朕还不知自己竟被当了傻子,被人蒙在鼓里。”
秦先生道:“这六凡界高手如云,不时来神州寻访、辅佐明主,山人日前一个机缘之下有幸得见。山人问起他们来意,随后向那六凡界之人提及陛下,他们对陛下的雄才伟略、胸襟气度大为叹服,直称为万古一帝!”
秦先生见帝廷义已激动得在殿内不住踱步,心里不屑他没有自知之明时,嘴上却道:“所以,山人今日前来,除了看那帝九诏等人的无耻嘴脸以外,就是想向陛下讨一道旨意,然后好招揽那六凡界之人为陛下所用!若我们能得六凡界之助,不仅可用之铲除帝九诏兄弟,还可以他们抗衡儒道释三教那些帝九诏的爪牙,真可谓一举两得!”
帝廷义顿时朗笑道:“多谢先生,那玉玺在御案上,先生自便吧。”
秦先生随后心里轻笑,就自去桌上写了,随后递与帝廷义瞧了瞧。帝廷义只瞟了一眼,就道:“招揽六凡界之事,就交与先生了。”
秦先生自又盖了玺印,随后收起圣旨,道:“陛下,那端午佳节之事,陛下可还有疑虑?”帝廷义道:“若有六凡界之助,朕自然允准,只是那太史公、半禅子、卫尘泱等人,始终让朕寝食难安啊!”
秦先生微微一笑,道:“陛下不用忧心,太史公、半禅子、卫尘泱等人,山人自会帮陛下说动六凡界之人出手,到时定叫他们露不了面!只是,现在尚有另一件天大的事,山人一时惶恐,也不知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