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三河兄,你快说说,吉伟义即使是王再道的人,可王再道是在办案,吉伟义手无缚鸡之力,两只眼镜又高度近视,把他找來有什么用呢?”
“哈哈,这你就外行了吧。”邵三河乐个不停。
“哎,到底是为了什么?”向天亮拿手肘推了邵三河一下。
邵三河低声笑道:“是这样的,有的行动,全局的人都知道,那沒什么好说的,顶多雇个船,把缴获的战利品带回去,可要是秘密行动,象今天晚上,参战的人肯定都是王局长的人,那缴获的战利品,就沒有必要全部都带回去,做好事也不能把自己亏了不是?你,把吉伟义叫來能干什么?”
向天亮一听就明白了,“你是说,象今天晚上,如果有缴获的香烟,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带回去交公,一部分就地留下,二一添作五,而吉伟义是替王再道保管截留的战利品的?”
“正是这样的。”
“呵呵……三河兄,这种事你也干过吧?”
邵三河笑着,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天亮,人家都这么干,我要是不这样,手下的人会倒戈相向的,我这个常务副局长恐怕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他妈的,你这一年一定捞了不少吧。”向天亮笑骂道。
“嘿嘿……一点烟酒钱,一点烟酒钱而已。”
向天亮收敛了笑容,楞在了那里,忽地,他一拍大腿叫了起來,“哎呀。”
邵三河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捂住向天亮的嘴,“哎……轻点,你想把王局长招來啊?”
“坏了坏了……”向天亮压低嗓音直叫唤。
“什么坏了?”
向天亮苦着脸问道:“三河兄,咱们今晚要是有了收获,该怎么处理呢?”
“虎口夺食,你说该怎么处理?”邵三河笑着反问。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说道:“大冬天的,趴在这干水沟里喝西北风,咱们容易吗?”
“那你的意思是?”
“多多益善,据为己有呗。”
邵三河乐着问,“老兄弟啊,咱们就这么几个人,等有了战利品,谁帮你搬谁帮你运,你又准备往哪里藏?藏了后又怎么处理?”
“就是啊,我刚才就是这样想的,今天晚上我是准备大捞一把的,可是,可是咱们把捞來的东西往哪儿藏呢?”
向天亮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仿佛大堆战利品就在眼前似的。
邵三河看得忍俊不禁,“天亮,你真打定主意了,要捞上一把?”
“废话,你不喜欢钞票啊?”向天亮给了邵三河一拳。
“那你说,咱们往哪儿藏?”邵三河忍住笑问道。
向天亮瞅了邵三河一眼,“你一定有主意了,对不对?”
“嗯,刚才和你姐夫分手的时候,我已经和他商定了一个计划,只要你点头,我马上通知他启动那个计划。”
向天亮咦了一声,“原來你早就有所准备了,快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起身往四周瞧了瞧,邵三河重又坐下,低声说道:“天亮,你说这事么,参与的人要绝对可靠,可你我和你姐夫,加上杜贵临,咱们只有四个人,要截点货不难,可要搬货运货加藏货,那就捉襟见肘了,所以,我和你姐夫想了想,如果你同意,我想让你姐夫通知你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参加。”
向天亮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邵三河显得一本正经。
向天亮心里有点痒痒,可脸上还是假惺惺的,挠着头道:“三河兄,我的这五位叔叔,倒都是能干这种活的料,可这要是露馅了,我们向家就基本上全军覆沒,被一网打尽喽。”
“嘿嘿……你听我说啊,你三叔向云风,是滨海武林第一高手,干这活太合适了,你四叔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咱们如果捞了一把,往外销货正好用上他吧,你五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有他参与,不正好帮我们逢凶化吉么,你六叔向云平,原來就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今晚咱们要在水上捞一把,他正好能大显身手,你七叔向云英还沒娶老婆,光棍一条,他新建的三间房子紧挨着你老爸的菜园子,就在一条小河汊边上,咱们如果捞到货了,你七叔的房子正好可以作为临时仓库。”
向天亮听得也乐了,“三河兄,他妈的,你早就蓄谋己久了吧。”
邵三河嘿嘿的直乐,“快过年了,咱们也算是,也算是为自己谋点幸福嘛。”
“呵呵……那就,那就说定了?”
“嘿嘿……你职务比我高,我听你的,听你的。”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自得其乐,忘乎所以。
这时,一百五十米外的五层楼里,王再道和吉伟义、周方淮、姚明等人,围着一张浅水滩示意图,正在制订晚上的“作战”计划。
县公安局缉私队队长姚明说道:“王局,根据线人的情报,今晚十一点左右,红面帮将会有六条机动船通过浅水滩,船上装的全部是香烟,预计约有三千箱香烟。”
“这么多啊。”周方淮叹了一声。
王再道笑着说道:“咱们原來是打算全部吃下來,但向天亮和邵三河不参加,咱们的计划也得改一改,照老规矩,留一船,放五船。”
“这也太可惜了。”周方淮道。
吉伟义笑着说:“老周,王局长这是细水长流么。”
王再道点了点头,看着地图问道:“小姚,浅水滩号称九川十八汊,河港众多,红面帮的船到底会走哪一条呢?”
姚明说道:“王局,从东到西,红面帮的船要经过浅水滩,有五条來路,绕过浅水滩后,有七条去路,但是,现在是冬季,是枯水期,有的河道已经走不了船了,五天前,我还亲自坐船去浅水滩转了转,有的河道的水位已经快见底了,现在能走船的河道,來路只剩下三条,去路只剩下四条,我们只要把兵力集中在浅水滩,截一条船可以说轻而易举。”
王再道嗯了一声,“你说说具体的安排。”
“在雨季的时候,浅水滩其实是一个湖,东西宽六百米,南北长一千一百米,但现在是枯水期,水位下降得很厉害,浅水滩实际上变成了三个滩,即地图上标着的北滩、中滩和南滩,加上南北两岸,临时形成了四条河道,我们的设伏地点,就在这四条临时河道上,晋川派出所郑诚的人马,负责封锁南面这条临时河道,周主任,你带人封锁北面的临时河道,我带着十二个人埋伏在中滩上,分两组封锁中间的两条临时河道……这样,不管红面帮的船从哪条河道经过,我们都能堵住他们。”
王再道点着头道:“就这么定了,小姚,方淮,你们马上回县里,晚八点秘密集结人马,同时通知郑诚,晚十点整,三路人马要准时到指定位置设伏,守株待兔,我和伟义在这里坐镇,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周方淮和姚明同时应了一声,双双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了王再道和吉伟义。
王再道收起浅水滩地图,坐到了窗口边的椅子上。
“伟义啊,今天见过那个向天亮后,有什么感觉啊?”
吉伟义微笑着说道:“领导,感触良多那。”
“哈哈……是吗?”
“是,我有四个感觉。”
“哦,你说來听听。”
吉伟义道:“大上午喝酒,可谓别具一格,向天亮果然人小鬼大,不是善茬,邵三河与他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个人将來必成大器,换比话说,两三年内,他很可能会跻身于县委常委的行列,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
“嗯,你继续说。”
“第二个感觉,向天亮实际上很狂妄,很有霸气,但伪装得很好,我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到,他骨子里是个十分骄傲的人。”
王再道笑道:“年轻人嘛,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年轻气盛才怪呢。”
“第三个感觉,他认定我和刘长贵是落魄之人,有一点看不起我们两个人。”
王再道点着头,“这小子是京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搞侦察搜情报是行家里手,又有邵三河帮他,你和刘长贵的底细,恐怕早就被他弄清楚了。”
“第四个感觉,是向天亮明白我和刘长贵在示好于他,但他在犹豫,是接受我,还是接受刘长贵,至少,他不会同时收两个人。”
王再道说道:“他缺人,所以才必定会收人,关键是你要抢在刘长贵之前,和向天亮攀上关系。”
吉伟义应道:“应该沒有问題,刘长贵不是咱们滨海人,每天想的头等大事是调回清河,向天亮要么同时收我们两人,如果只收一个,我自信他会收我。”
王再道微笑着说道:“伟义,向天亮不是等闲之辈,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县委的其他人看不出來,并不代表向天亮看不出來,这一点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否则,我接近向天亮就沒有任何意义。”
“是啊。”
王再道含笑颌首,站起來转身望着窗外的桑树林。
忽然,王再道咦了一声,脸色凝固住了。
“伟义,桑树林里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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