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祥恍惚之间,显安落已经飞速的把印用好,把踏了章子的封妃嫔的诏书全都给了赵祥。
“行了,回去吧,哀家还是给你主子些面子的,她拟的旁的妃嫔的位份,哀家都允了,并未做任何更改,到时候再补个封后的诏书来就得了,脚程快些,哀家这些日子走的慢些。”
赵祥抱着明晃晃的诏书,看着远处离去的车马,欲哭无泪。
太后娘娘,您这哪是给太子妃留面子啊,你这简直就是把她用脚往土里踩啊!现在倒是宫里都是主子了,但是大主子还没有安排下来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赵祥就这么呆呆地抱着一堆诏书,看着车马滚滚的烟尘,越来越远,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和赵祥一起来的小太监这才敢靠近,颤颤巍巍把赵祥扶起来,见到那些诏书,也慌了神。
这该怎么办?
且不说回去之后会被萧皇后责罚,就说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就不知道要多少时日。
没有正儿八经的凤印踏过章子的封后诏书,便没有办法进行封后大典。
毕竟那个时候,诏书是要昭告天下的,要向后宫女眷,王公贵族,皇室宗族里面的人,还有大臣们展示的。
然后要祭天,告知上苍。
那时诏书上少了个凤印,便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时间耽搁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今皇帝的登基大典就安排在了两个月之后。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进行,因为这事情,导致封后大典推迟......
赵祥抱着诏书,急的跺了跺脚,他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再次在心里面焦急着问。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如何是好,显安落不知道,她也确确实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让行径的速度慢了不少。
倒不是为了专门等封后诏书,而是因为这一段路上全是平原湖泊,景色非常好,在她的吩咐下,大家还能够在湖边野炊,安营扎寨,钓钓鱼,烤烤野味,也算是有些许不一样的乐趣。
只是有一点儿,显安落有些不满意。
她坐在篝火旁边,撑着下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指尖轻点。
这里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一百个禁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她加上连理,连枝,连翼,连翘,一共五人,其余还有十五个粗使的太监婆子丫鬟,这么浩浩荡荡一群人,尽管他们已经做到了低调,但是这么多人,总还是太显眼了。
这些人从现在看来,全部都是听她的话的。包括这些明面上是用来保护她,实则监视她的禁军,也是对她极为放松,不管她想怎么样,马统领都还是爽快应允的。
但到底,她还没有收服他们,这些人只是明面上听话,到了重要时刻,还是极容易倒戈。
自己虽说贵为太后,但是其实除了后宫之后,并没有太多的作用,只是听起来身份尊贵点儿而已,全南夏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她这个太后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所以她需要这群人归心。
不求对她死心塌地,只要能够偏向于她便好。
显安落用右手撑着下巴,盯着火堆沉思。
现在自己差不多跟宫里那个萧皇后闹翻了,以后还不知道宫里那位会因为自己手上的凤令,闹出多少暗杀明杀的事情出来。
毕竟自己一死,凤令继承人便是萧皇后,要是她是萧皇后,肯定会不留余力的把那个被发配到平京庵的凤令持有者杀掉,夺权。
绝对不会放任她三年后回归。
显安落抿抿唇,又换了只手,左手撑着下巴继续思考。
自己直接把凤令交出来,给萧皇后定然也是不可取的,先不说自己从上辈子开始,就看她很不舒坦,就说依照萧氏的秉性,自己交出来凤令,肯定死的更快。
首先自己就会失去马统领这么个拥护者。
看来自己要开始邀买人心了。
禁军的俸禄很高,不缺银钱,掏钱肯定没用了......
要想想旁的办法。
显安落拿起一根棍子,戳了戳篝火,“连枝,把马统领请来。”
“是,娘娘。”
没一会儿,马统领便过来了,抱剑行礼道:“末将马志兴参见太后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这礼仪端是工整,事实上,他在那天看了显安落怎么惩治那个太监的时候,心里面也有些犯怵,那般有理有据,三言两语便给对方扣上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的手段,当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前几天的事情,加剧了自己要保护好显安落的决心。
这样的人把持着凤令,即使远隔千万里,自己在宫中的叔叔,也定然会安然无恙,一旦凤令转手,自己叔叔的安稳日子,也会出现变动......
倒不如护好这位,让她三年后安然回宫的好,以她的本事,定然能够有一番作为。
更何况显安落本就是武将后裔,又是大将军的女儿,以前在京城里面她活的最是潇洒自在,让他们这些武将一脉的子弟极为羡慕,因此,他本来对她便是极为尊敬。
再加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自那天之后,他就莫名的对显安落有些盲目的崇拜感,觉得她本事很大,浑身上下都起不了反心。
他不由得开始回忆,自己在娘娘面前可有行礼不端正的时候。
想到这些,他的背又躬下去了一点儿。
若是马统领在现代,一定能够给自己现在的心理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那就是,御姐奴。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聊聊天。”说罢,指着不远处的石头道,“都出了宫了,也不用在意太多礼节,随意吧。”
“是,娘娘!”马统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谢过了显安落,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一块小石头上,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甚是挺阔。
显安落往后仰了仰身子,看了眼他背后的那块大石头,又看了眼马统领屁.股下面的小石块......
挑了挑眉。
这马统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还有,自己怎越让他随意,他越是端正起来了?
对自己有意见?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