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浅都不知道自己在正厅里面喝了多少茶水,若不是她有事需要康王做,定然不会坐在这里受气。她想着那日宁王大婚时的场景,想那日显安落穿着的华贵的嫁衣,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那日回府之后,她爹爹便告诉她,想要达到宁王府婚宴的排场,是不可能的。
不说宁王府的消耗,单单是显安落从家里抬出的嫁妆,他们右相府,就不可能按照那样的准备。
梁浅浅看着自己爹爹欲言又止的样子,冷笑一声,便回了房。
她知道自己爹爹说的什么意思,若是真的无限往显安落婚宴那方面贴近,她家是出得起的,但是她还有一个未成婚的弟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耗在她身上。
但是......
那显安落不也是有个为成婚的弟弟么?
为什么显安落家里就能够这般对她好,宁王也对她无微不至,为什么到她这里,处处都要打折扣?
原先不是说好了,她与康王和亲,他们要与宁王正式分庭抗礼,共争储位,大婚正是给旁人看财力的时候,毕竟是立储之争,各方面都不能输了去。
她的狠话,也早已放出去。
然而......
明明能做到,却不愿意去做......
梁浅浅手上一用劲儿,失手打碎了桌子上的杯盏,康王从后堂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他衣服应该还是昨晚上穿的,上面带着浓浓的脂粉气,甚至领口还有女子的口脂,异常明显。
康王看了眼地上的碎片,随意瞟了眼坐在一旁的梁浅浅,端起下人送来的茶水,喝了起来,甚是颓废。
“你来干什么?你爹本就看不起本王,怎么,来帮你爹看看,本王有多让人看不起?本王有多没用?”
他眸光黯淡,仿佛一下子是去了斗志,他原先兢兢业业的办好差事,也是因为有所图,但是婚宴时,他看到锡悦帝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与显安落的父亲一同接受宁祁风和显安落的跪拜时,他就明白了。
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抵不过宁祁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皇位终究会是宁祁风的,他在这里争什么?夺什么?有什么用?!
梁浅浅气的火冒三丈,心里恨不得上去抽两巴掌,但是看着自己未来丈夫这般颓废,他们又已经发生了关系,又必须成婚,于是硬生生将心底的火气压了下来,柔声道:“王爷怎会这般想,我父亲自然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站在我这边?!嗤!”康王嗤笑一声,“告诉你爹爹,他站在我这边没用的!没有用!我争不过宁祁风!让他早点攀上别的大树吧!”
“你!......”梁浅浅怒喊出声,又死死的憋了回去。
这个宁祁月,是丝毫都不为她考虑一丝一毫啊!
但是她已经在康王这条船上了,若是自己父亲与康王脱离了,那自己不就什么仪仗都没有了?
她想了片刻,还是把她发现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只是猜测,但能挺一时就算一时吧。
“王爷,我怀疑,显家是南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