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行州以南的那片土地都收回来,朕小时候呐,那归雁关外,还依旧是北夏的土地呢!现在啊,终于回来了!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王公公赶忙上前帮锡悦帝顺气,半晌锡悦帝才缓了过来,嘲讽道:“果然是老了,老的不行了,年轻的时候,总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这越老啊,就越舍不得离开,人呐......”
“总是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对于时间也一样。少年郎挥霍时间,长者反而珍惜起来了!去,将那个东阳道人做的药丸拿过来,现在喝了,顺顺气,休息休息,也就该去上朝了!”
“皇上......”王公公有些犹豫,小声规劝道,“宁王爷走时,特意嘱咐过,千万别吃那东阳道人开的药丸子,您......”
“混账!”锡悦帝拍了下案几,王公公立马跪了下去,惊慌请罪,但没过瞬息,锡悦帝又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个老狗......”
“唉,罢了罢了,起来吧。”
“你也是为了朕好......”
“朕又何尝不知,那东阳道人是婉妃和康王的人呢?”
王公公惊讶,“皇上,您都知道?!”
“朕!有什么不知道的?”锡悦帝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自豪,“朕二十六岁登基,那时朝中内外皆不平,外有南夏虎视眈眈,内有外戚倾轧朝野!那时的日子过的是多么狼狈?!可谓是步步危机,如履薄冰!”
锡悦帝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晃了晃,王公公赶紧上前扶住,“就那般腌臜日子,朕依旧是过来了,为了活着!为了北夏!朕用尽了手段,到了如今,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婉妃康王所图,不过是皇位,但......”锡悦帝冷笑了一声,“他们不配啊!”
“总是祁风不当这皇帝,这帝位,也轮不到宁祁月!这朝堂,更轮不到他梁家掌权!”
“朕怎会不知东阳道人的药治标不治本?!朕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不能固本的了,你信不信,若是朕日日喝太医的药,现在定然已经卧床养病了!虽能够长久的保全性命,但定然精力绝不如现在!”
锡悦帝拿过东阳真人的药,低声道:“朕现在就需要这种重药,能让朕拖着身子,维持安都的平稳,宁祁风在边关才能多呆一天,想出办法,更进一步。”
“现在......安都的任何动荡,都会影响到边关。”
“朕啊,不能在这个时候养病啊!”
“皇上!”王公公跪了下来,哀求道,“皇子不能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这有什么糟践不糟践的。”锡悦帝笑了一下,“寿数本就将至,再厉害的神医,也不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朕无非就是想要在最后的日子里,体面的死!久病榻上,那是何等的窝囊!”
“朕是这天下的主宰!到生命末了,也要主宰自己的身体!”
“成了!不多说了!药效发挥了!上朝吧!”
王公公赶紧起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高声道:“伺候皇上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