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多看两眼,周围便围上来一群人,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以前白夕言从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待遇,往日里她都是坐在角落里面的人。
看着那些对她言笑晏晏的人,白夕言回以一笑,她明白这些人的态度为什么对她有如此大的转变,无非是上次看见她与显姐姐在一起罢了。
她们瞧见显姐姐带她宽厚,便想要巴着她,想要从她这,获得一些显姐姐近日的喜好。
白夕言看着围着她的这些妇人,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套话,四两拨千斤的回了过去,像是什么都说了,但她却又好像什么用有的都没说,就这般周旋在各家的女主人面前,游刃有余。
若是她还是刚来安都的小姑娘,那必然会被那些老谋深算的夫人们套路,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统统被套路出来。
所幸,在安都这两年的时间里,她已经成长了不少,学会了不少,这样简单的伎俩,她还是能够应付的了得。
这般作态,倒是让许多前来套话拉拢关系的人头疼不已,任她们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得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
他们贵妇间不是都说白夕言性子单纯,很好拉拢么?这般油盐不进,滴水不漏的,叫性子单纯?
闫馨醉站起身,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被妇人簇拥着往正厅走的白夕言,刚准备起身追两步,这边也被前来打招呼的人困住,一时脱不开身。
在外人眼里,白夕言与显安落关系不错,是摄政王妃的好友,那么与宁祁风关系一向不错的闫馨醉,那就更相当于是天子近臣一般的人物。
但是安都城的人,也是了解闫馨醉的性子的,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那时难上加难,所以他们也都不费那个事了,就简简单单的嘘寒问暖,多刷刷好感度,等待日后这位在天子身边记录起居注时,能够提上一嘴,那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这些围着闫馨醉刷存在感的人不知道,现在他们每多呆一段时间,便是在闫馨醉心里的黑本本上记了一笔,别看他现在面上笑的和煦,其实心里已经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了。
终于将这些围着他的人全都送走,闫馨醉笑着磨了磨牙,看着那些刚才围着他的人的背影,笑的更加灿烂了。
转头扫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白夕言早就不见踪影,在整个府里逛了逛,都没有发现她,闫馨醉蹙眉,盯着那些在砍枫叶的人沉思了片刻,抬步往枫林深处走去。
若是白夕言不在他们第一次赏枫时见面的那棵老枫树下,那他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去哪了。
清风拂面,带着淡淡凉意,闫馨醉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棵位于道路尽头的枫树。树下,果然有一穿着襦裙的女子静坐在那边,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闫馨醉就是感觉到,她身上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哀伤与忧愁。
闫馨醉看着背影落寞的白夕言,心里一揪。
她在伤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