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是吗？”
“你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你不愿意认错，因为你是凤家的族长，你的错误，会让你觉得承受不起。”凤南继续追问，此时，他不再是凤家优秀的后辈，他微红着眼眶，“因为现在的瑾颜小姐，已经是我们控制不了的，就算认了错，也没有用了。”
“凤南。”凤渊拍着桌子，不知道是被说出了心里想着的被人就这样披露出来生气还是因为凤南的不尊重。
“族长，瑾颜小姐承受灾难之体，这个最邪恶的恶名已经那么多年，如果没有这件事，她的前途该多么光明。”
听着凤南这样说，凤渊也沉默了。
“如果这件事非要找一个受害者，那瑾颜小姐无疑是最冤枉的，不是吗？”
凤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在发泄，他想起来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就是为了看看传说中的瑾颜小姐，最后却只能看见她被囚禁的画面。那样的瑾颜小姐，与他心目中的相差甚远。可能是孩童时的印象深刻，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明明一直都是很沉稳的，只是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算这件事真的是我们错了，也不可以说出去。”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知道魔族的事情，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如果让族人知道灾难之体已经到了尘世，你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吗？”
“可是这样就可以让瑾颜小姐继续背负这样的恶名吗？”
“凤南，凤家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要以什么为重吗？”
“如果颜儿真的是被冤枉的，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去道歉，但是现在不行，没有多少凤家人知道魔族的事情，魔族的事情真假也需要查清，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族长既然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让凤南过来。”凤南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不过心里已经改变了对族长的看法。
他本以为自己一直以来敬重崇拜的族长，守护的凤家都是完美无缺的，这种感觉，可能就是自己一直敬奉的想要学习的，当着自己的面，露出了他最不堪的一面。
“我让你过来，本来就是想要与你商量关于凤月的事情。”凤渊回归了刚开始想要说的话题，其实他本来和凤南说出这些也是为了得到凤南的认同，让他自己心里的愧疚感没有那么多，没想到凤南竟然这么维护洛瑾颜，这让他还有些意外。
据他所知，凤南和洛瑾颜并没有一点关系，怎么会这么为她着想？
不过想想凤南的性格，他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凤南一向光明正大，又正义的不像话，说是凤家人，他也不会像凤家人一样觉得用一个人换天下的决定是正确的。关于凤月的那件事，他就劝了他好几次，只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让大家改变主意。
凤南是凤家很少有的性格的族人，只是这个性格并不算好。
在他看来，要拯救天下，首先要足够狠，无论是灾难之体的封印，还是救世之体的祭天，他总是毫不犹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可是对错，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凤月的事情，族长应该已经有了决定，让我来，也只是听听我的意见而已。”
“可是，我的意见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族长，之前我劝过您，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哪有什么事情用一个人的死亡就能换回天下的平安，这太离谱了不是吗？”
“这是巫祝的预言。”
“不用我多说，族长，如今您还是那么信任巫祝的预言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凤家是最大的罪魁祸首，那么巫祝，又何尝能被聆听神的旨意。”
“我并没有见过神灵，只是很遥远的故事也曾听过，神灵爱世人，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害人性命。”
“而且凤月平庸至极，这是众长老一致认定的，这样的她，族长真的觉得，让她祭天有什么用吗？”
“你让众长老来吧，还有凤东，凤西，凤北，我要与你们说一些事情。”凤渊最终还是叹口气，摆摆手让凤南出去。
“是。”凤南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又转过头来，“族长，刚刚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他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但是，他的态度是错的，他不应该对族长这么不礼貌。
他说的话他觉得没有错，只是，还是需要温和的态度。
“没事，我知道这件事你也着急了些，我没放在心上，你去吧。”
凤南出去找人的时候，凤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忍不住的叹气。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可是，他就想信一次。
洛瑾颜虽然没有在他身边长大，可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心性还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到凤家带走凤月了，这本就与她无关。
如果她真的恨他，恨整个凤家，就不会现在告诉他们还有魔族这件事了，她大可以等到魔族来临，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再来嘲讽他们。
禁地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只是这个孩子这么久还没有变成坏人，那一定是还可以的。
洛瑾颜在禁地变得这么厉害，现如今连他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了，如果不是禁地有什么秘法，那可能就是她本来的天赋如此。这样天赋的，比起当年的洛瑾轩也不逞多让。
如果当年没有让洛瑾颜进禁地，那么现在，凤家会不会有两个天赋异禀又极强大的剑灵师？
只是以洛瑾颜与他对战这两次，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剑灵师，第一次，他是看到了她有剑灵，可是这个孩子明显是不一样的，像是入了邪，满身的戾气。
放过洛瑾颜，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只是如今，他不想放过洛瑾颜，或许也不能把洛瑾颜带回来了。
她成长的太快了，快到，超出想象。
如果他赌错了，那这，就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
他只希望洛瑾颜，不要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