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汗颜,有心想问:不需要吗?
但他不敢。
“尊主既然不喜欢,那属下便就……”云啸斟酌着用词,想让那白斗笠美人儿退下去。
桑芜神……新晋魔君不由有些遗憾。
她还没能看到美人儿的脸呢……
不知道那白斗笠美人儿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总之下一秒“她”便揭开了斗笠,露出了白纱遮覆下那一张绝美的脸来。
“还请尊主不要赶奴走,奴什么都愿意做。”唇瓣开合,吐出的却是清朗的少年音。
桑芜便就看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红唇微勾,却是重复着他方才的话语:“什么都愿意做?”
云啸本想斥责他的话语也不由得咽下,便就立于一旁静观其变了。
白衣少年澄净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一字一顿:“是的。”
这分明就是很失礼的举动。
桑芜旁边的小丫鬟都不由得想要呵斥他了。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
桑芜抬手制止。
小丫鬟心中惊疑不定,不由得暗自腹诽:尊主难不成还真的看上那柔弱小子了?
即使被斥责,少年也依旧面不改色,且,目光并不收回。
桑芜便就看着他,忽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卑不亢:“奴名纨夙。”
“纨夙?好名字,那你便留下来吧!”桑芜忽地坐起身。
见此情景,云啸和其余的魔仆纷纷跪下:“恭送尊主!”
纨夙便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如泣血般的影子忽地从眼前消失了。
桑芜走后,云啸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尊主既然留下了你,那你便且好好服侍,万不可怠慢。否则,小命不保!”
云啸便也化作一阵黑雾消失不见了。
桑芜身边的得力丫鬟飘云便就来到了他身边,语气里却带了丝丝不屑:“跟我来吧!”
纨夙并不在意,只跟着这丫鬟身后,步伐轻盈,且悄无声息。
……
那边桑芜才刚回了房间,便就觉得自己累到虚脱了。
“小镜子。”
桑芜轻唤一声,下一秒,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孩纸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吓了一跳,愣愣地眨了眨眼,看着这黑衣黑发就连眸色都是极为深沉的墨色的男孩纸,不由得有些惊讶。
黑·男孩纸·镜子忽地恭敬道:“主人。”
“小镜子,你能化形了?”桑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黑镜子便就解释:“是的。此界灵气浓郁,对于我的化形十分有帮助。”
桑芜看着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由得扶额假哭:“嘤嘤嘤,说好的可爱男孩纸呢?你这分明就是个古板严肃的老学究!”
黑镜子:“我……”
镜镜不由得疑惑了:不好看吗?他明明有参考过前几个位面里看到的那些帅气的男孩纸,私以为还可以。
桑芜神上假哭了一会儿,便就重新看着他那张脸。
好看当然是好看的,只不过是那种面瘫式的刻板好看。顶着一张能拿出去嚯嚯小姑娘的脸却作出这么面瘫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面瘫脸当然也就算不上可爱了。
“镜镜,你有名字吗?”
她忽地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黑镜子果真摇了摇头。
桑芜便就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围着他转悠了一圈,忽地抚掌道:“那不如就叫你墨镜吧?”
黑镜子坚定地拒绝了:“……不!”
桑芜:“不好听吗?多贴切啊!”
黑镜子:“主人我觉得不太可。”
见他意志坚定,桑芜便就只好遗憾地道:“那好吧,我换一个。”
黑镜子忧心忡忡,只得弱弱地道:“我们灵镜一族都是以镜为姓氏的。”
桑芜一听,眼睛亮了亮:“有了,那就叫镜陌吧!”
黑镜子:“……”别以为你掉了个个儿,我就不知道你是起名废了!
“镜镜,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桑芜神上笑眯眯,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儿。
可见得是真的很高兴了。
黑·镜陌·镜子只得硬着头皮道了声好。
不过因为他面瘫,所以桑芜并不能看出他脸上的勉强来。
……
桑·新晋魔君·芜兴冲冲地给小镜子封了个特使当当。
虽然镜陌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不过因着他入了此界,也需要有个身份遮掩,他便就没有拒绝了。
桑芜原先的贴身小丫鬟飘云,见自家尊主身边忽地多了个面瘫男,不由得大惊。
这面瘫男又是从哪里来的?
好家伙!居然还敢跟她抢尊主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位置!
飘云小丫鬟十分不高兴了,暗戳戳地想给他使绊子。
奈何镜陌堪堪化形,顶着张面瘫脸,脑子也愚钝了不少,或者说,他即便是没有化形之前也依旧愚钝。
飘云使的小绊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小丫鬟没使成绊子反而把自己气得半死,愈发看镜陌不顺眼了。
……
桑芜当然不知道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情。
若要换做是她有空的时候,她可能就会当个笑话来看了。
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的美人儿身上了。
她一睁眼,便看到眼前站了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刚睡醒的茫然神情。
纨夙看到她坐起身,胸口的衣襟因为动作稍稍大了些许而散开,乍泄了点点春光。
红色真的是很适合她的颜色。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便就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随即他便清醒过来,逼迫自己往脸上挂了一个媚人的笑容。
再讨好谄媚的语气,也依旧掩藏不住他骨子里的傲气:“尊主。”
桑芜魔君不由得暗自摇头:少年人,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哦?你怎么在这里?”
“奴来服侍尊主。”依旧是刻意的讨好。
桑芜魔君心道:莫不是来杀我的吧!瞧瞧,这杀气都快掩不住了吧!
“本尊一向不需要旁人服侍,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的语气平平常常,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然,白衣少年却二话不说直接就在床边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她听着声儿都觉得疼。
“请尊主恕罪!”
桑芜魔君:这样子倒显得她真的是喜怒无常,喜好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