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离走后,南清潇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容盛天打来的。
南清潇看到来电显示时,眼皮突突的跳了一下。
总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这个想法在她听到容盛天的问题时就得到了验证。
“小七,你什么时候过来这边,我们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还是你直接从家里赶去机场?”
南清潇愣了一下。
对啊,她还没和便宜师傅说不和他一起去拍卖会了。
“师傅,我已经在J城了。”
“哦,你已经在J城了……啊?什么,你现在在J城?!”
南清潇把手机放远了些。
炸炸呼呼的声音,吵得她耳朵有些痛。
直到容盛天声音不再那么高了,南清潇才把手机拿了回来。
“嗯,我来J城有事,明天就不陪师傅去拍卖会了。”
她没有说自己和季重离一起去拍卖会的事情。
要是告诉师傅,他肯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问她季重离是谁。
她还要费工夫解释,真是太麻烦了。
干脆就不说这件事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听到南清潇这样说,容盛天只是惊讶了一瞬,然后立马回应道:“行吧,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事情就打师傅和你五师兄的电话,知道了吗?”
南清潇目光柔和,淡淡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之后,她便从书包里掏出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洗澡。
拿衣服时,她无意中又瞥到沙发上那个超大的黑色logo袋。
里面装的是刚刚买的那件银色西装。
黑眸动了动,浓密微卷的睫毛也在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肯落下。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最后,她还是拿着衣服默默走进了浴室。
……
安顿好南清潇后,季重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那扇门,他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与整栋楼的纯白不同,季重离的房间,是有些偏黑的灰色调,低沉内敛,处处透着冷漠。
这,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与黑暗永生。
打开灯光,刺眼的芒让他有些许的不适。
黑色的瞳孔里有红血丝漫过。
他的眼皮,在不断的抽动。
过了许久,季重离才适应那强烈的白光。
他抬起右手,放在了自己的目光下。
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可是上面的纹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
他记得上次看时,就连手上的青筋和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为了他的眼睛好,或许他应该换一种颜色的光线。
起码要比现在的柔和一些。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的世界便没有了唯一与她相关的东西。
那种纯白的色彩。
他……又怎么舍得。
男人盯着他的右手看了好久,久到他连瞳孔的焦距都聚集不起来了。
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转身,朝浴室走去。
他离开的地方,静静的躺着一块红色的宝石。
是男人去浴室之前放下的。
宝石的颜色,看起来要比以前浓郁深厚了许多。
上面还带着一些干涸的血迹,如同嵌入了宝石里一般。
靡艳,而且罪恶。
黑夜里,那抹艳丽的红,如无止尽的藤蔓,开始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扎根,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