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不要过来!”
柳青青几人刚想走过去却被安然一声喝止。正当众人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大厅里传来了几声不算响亮的脚步声。
柳小小和柳青青对视一眼,两人刚打算出手,一旁一直不声不响的李慕瑶伸手将两人拦了下来。
“……”
脚步声走近,那人正好和拐角的众人打了一个照面。
柳青青吓得一下子就把腰间的软剑拔了出来,只听着“铮”的一声轻响,那精钢软剑晃了两下,剑上的反光正好照在了那人脸上。
光亮下的那双眼睛完全没有反应,琥珀色的眸子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剑光闪动一样。
那是一个样貌俊朗的男子,头发不算长,穿着一身休闲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北武盟就在北境,对于北境之中大大小小的名人,柳青青自然是认得。
独独眼下这个男人,她不认识,而且绝对不是擅养蛊虫的磨盘山赵万顺。
“你是谁?!”
“小姐。”
她刚喝问一句,一旁的柳小小心虚的扯了扯她的衣袖,隐隐是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儿。
那个俊朗男子手里并没有带刀持剑,身上的气质也平淡自然,丝毫不显锐气。
只是就是这样平淡自然的气场之下,柳小小却发现安然两姐妹都好像是炸了毛一样,盯着他直哆嗦。
那种反应绝对不是轻易就能装出来,而更像是早就认出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周王尊在里面吗?”
两波人马沉默之间,李慕瑶突然轻飘飘的问了一句,站在最前面的安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木讷的点了点头。
李慕瑶得了她一句,径直就想走进去看看周王尊的情况,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个不声不响的男人突然横跨一步挡在了她前面。
这山中的巷道本来就不大,他一挡,李慕瑶自然是走不过去。
依稀的光亮之下,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那个样貌俊朗的男子好像是一直没有转过眼珠子。
“你是瞎子?”
沉默之间,李慕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一句话掷地有声没让那个男的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把柳青青这几个说得心里一抖。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男的有古怪,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出乎意料的是李慕瑶一开口,那个样貌俊朗的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单单只是淡然开口道。
“小时候害了病,所有留下了眼疾。”
“怎么称呼?”
“离歌,孟离歌。”
那男子嘴角微微一扬,莫名的笑了笑。李慕瑶还不以为意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几个姑娘都是面色大变,看着那孟离歌差点没哆嗦两下。
摘星楼,孟离歌。
北境武道数十年来名声最显的新贵,年仅十三岁就力敌百丈方寸棍宗师——谢关,不败。其后游学北境四州之地,武学造诣日益精进。
后来随着北莽和帝国的战事越发焦灼,关于他的消息也随之战火纷飞渐渐没了声息。
传言之中,这个可谓是北境武道百年天才的孟离歌身陨战火,也有的人说他南逃南境,甚至远洋出海避祸去了。
直到周王尊和陈元镇的出现,帝国四境九州被列国分食的境遇终于改写,一代不败神话引领着九州黎民保卫了家园,唯独那些昔日的武林传说渐渐泯灭于时代之中。
李慕瑶早年就到了扶桑,对于这些北境武道的消息了解得不多,再加上如今这些武道传说几乎不显于人,她还真是没怎么听说过孟离歌的名声。
“我叫李慕瑶,麻烦让让。”
“慕瑶?好名字。”
“谢谢,麻烦让让。”
话语之间虽是没什么情绪,不过这接连的催促,显然李慕瑶也没什么好脾气。
偏偏孟离歌说得好好的,这会儿真想他让个道出来,他好像还不太乐意。
“李姑娘!”
眼瞧着状况有些不对,柳青青急忙喊了一句。只可惜这话刚说出口,李慕瑶脚下已经散出了一层白霜!
霜雪泛起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延绵扩散开来,仅仅只是扩散到了孟离歌脚边就突然消散了!
“这个人的灵压远在我之上!”
只是简单的一记试探,李慕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可惜还没等她转身,孟离歌竟然也泛起了一层白霜!
“李姑娘小心!”
一见着孟离歌动手,那几个姑娘也待不住了,急忙就各引刀兵冲了上来。
安然姐妹反手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短刀,柳小小摊开手,亮出了那本金册,银笔招之即来,挥笔便化作一只七尺黑虎!
柳青青冲在最前面,手中软剑墨讫一探出手!
剑锋所指,孟离歌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没想到那软剑斗转迂回,直接绕着李慕瑶的腰间好似一根长绳一般直接将她拉了回来。
“小心,孟离歌是摘星楼的人。”
“摘星楼?”
“武林之中正邪两分,昔日有三楼一府算是出了名的阴险歹毒。”
“阴险歹毒?柳丫头,你这红口白牙还真是挺会说道的。”
孟离歌的目光不见什么变动,甚至脸上的笑意都还留着,只不过这些话听起来莫名的让柳青青感觉心里凉悠悠的。
关于这孟离歌的传言,除去了这个少年天才的武学造诣之外,只剩下最后北莽败退后的些许闲言碎语。
传言之中,当时凯旋而归的北境将士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挡路。
那个人披头散发,脸上血迹斑斑,穿着一袭白色长衫好像是一个落魄的囚徒。
当时士气高昂的北境将士并没有细细询问他的身份,几个先锋小将正想上前将他赶走,意外突发!
没有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数千北境轻骑没死在边塞沙场,反倒是全灭于归乡的路口。
相较于当时九州风行的各种一骑当千的奇人异事而言,这数千轻骑全灭的故事本来并不算那么显眼,独独因为这一队人马之中的一个人使得这件事的性质变得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