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李穆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晓芸？”
当着李穆的面说谎，素妍早就预料到李穆会问，张嘴就像扯谎，但一瞬间，想到前阵子的争吵，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怀疑，只是想把这件事情藏在小范围内，再者，你的身份师兄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瞒着晓芸也没有意义啊！”
的确是这样，李穆觉得很有道理，似乎确实是自己多想了。
但随即感觉不对，他其实指的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你……”
素妍笑着问，“你是想说李晔受伤这件事？”
李穆点头。
素妍摇了摇头，叹道，“有些事情牵扯很多，像我的身世，像幕后之人，这些危险的事情师兄从不愿意告诉我们，怕我们遇到危险，我也是同样的想法，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我不希望晓芸陷入危险中。”
“我懂了。”李穆明了。
“我知道你在怀疑师兄，我也无法替师兄洗脱什么，但我不会防备晓芸的，我们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是最深厚的。”素妍郑重的说道，仿若之前在屋子里防备晓芸的人不是她。
“是我多想了，最近的事情太多，我习惯的去多想。”李穆拉起素妍的手，轻拍着，道歉。
素妍心头倒有一个疑问，“我听你的意思，对五王爷有所怀疑。”
“国师对我说过，六弟的死和他有关，他也对我提过可以助我登位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不如面上那么简单。”李穆解释道。
素妍若有所思，“如果是他，那么就剩下你和太子了，所以下个下手的目标是你吗？”
“为什么不是太子？”李穆反问。
“因为太蠢了！”两个人同时笑道。
不知情的皇上一直在等八王府的消息，所以李穆和素妍一进宫就被人快速迎到御书房。
“小八的情况怎么样，救下了吗？”皇上摆手不让两人多礼，急切的问道。
素妍和李穆相视，李穆跪下，把让李晔装作受伤的安排讲了一下。
“为了引蛇出洞才安排了这么一出，为了取信旁人，才没有告诉父皇，望父皇谅解。”
皇上听完之后哈哈大笑，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带着笑意望向素妍，“是你想的主意吧？”
素妍很意外皇上一眼看穿，不过也对，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这主意李穆想不出这么大胆的安排。
没有敷衍，很是爽快的承认，“是。”
“你们的打算很好，这样也保全了小八的命。”皇上舒了口气。
若是李晔真的出了什么事，皇上必然会很难过的，毕竟要用一个去换另外一个儿子，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
“庄妃那里，还要麻烦皇上去给个暗示。”素妍替李穆说道。
皇上应下，“应该的。”
虽说是松了口气，但皇上仍然有些后怕，“你们可真大胆，太医回来都说小八没救了，而且不止一个太医过去。”
素妍笑道，“我的医术足以以假乱真，不怕太医们，不过也是算好了曲清章今日不当值。”
若是曲清章在场，虽然素妍有把握脉象没问题，但是不能保证李晔会不会被看出问题。
皇上只当素妍在夸赞曲清章医术好，没有深想，同样的，李穆在素妍提出要避开曲清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只是一个太医罢了，能有什么人去怀疑呢。
“后面的打算你们又想法了？”皇上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也许能看到一些线索。”李穆应道，“而且此番柳家吃了一个大亏，他们心中没底，必然会安分一段时间。”
“柳家果然胆子很大，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皇上怒道，虽然早就猜到了柳家无法无天，但是柳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反而是另外一种心情。
“柳家的私兵已经被控制住，杀手也除了，接下来，柳家就会联合外人，我们要盯着柳家，就会有收获的。”李穆对于接下来的安排很有自信。
皇上也十分满意。
国师府内，晓芸心事重重的回来，院子里国师等候许久。
“李晔伤的重吗？”国师声音平淡的问道。
晓芸抬头望着国师，迟疑了许久，终究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国师了然的点了点头，“有素妍在，想来是没事的。”
“没有受伤，他们演了一场戏。”晓芸无力的说道。
国师一怔，尔后大笑，“不愧是我的小师妹啊，胆色不错。”
晓芸没有理会国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点灯，蜷缩在床榻上的一角，抱着双膝，咬唇，默默垂泪。
京城，果然是错综复杂之地，前两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哥哥一直担当着那样的角色。
而她，要不得以的去试探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姐妹。
她不知道今日素妍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国师并不知道自己妹妹的为难，反而急冲冲的找来了李顺。
李顺轻功卓越，悄无声息的进了国师府。
“柳家并没有动手杀李晔，动手的是素妍，他们演了一场戏，柳家来信问了，问是否我们拍了人？”国师嘴角难得有着轻笑。
李顺有些惊讶，慢慢思虑着这番话，“竟然是假的？那此时柳家应该是慌了手脚吧。”
国师点头，“依照我对素妍的了解，她不会只演了一场戏这么简单，应该是盯上了柳家，柳家的那些杀手也被她处理了，手上应该还有柳家以下犯上的证据。”
“她……果真不俗。”李顺真心实意的称赞道。
“我给柳家回了一封信，切断了和他们的联系，让柳家有点最后的价值吧。”国师冷笑。
李顺不解。
“我说了是，但是柳老爷子不会真的放心，反而会更加游移不定。”国师婆娑着手指，算计着人心。
国师望向李顺，“你回府后也装作遇害，让这个局面乱上加乱吧。”
李顺没有反抗的余地，点了点头，“好。”
“皇后被废不远了，如果柳家再知道李穆的真实身份，想必会崩溃的，接下来敬王进京……”国师笑的意味深长。
李顺垂下头，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