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闵行。
他脸色发黑,眼圈乌青,身后跟着一串无所事事不去投胎的鬼魂,让他精神不济。
宁昭一眼看去,这一群鬼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敢再露面。
闵行吞噬的龙气还未消散,又被颜海拉着去小牛山冒险,更加招鬼了。
“宁大师,出事了。”
闵行欲哭无泪,看一眼颜海在,又不能多说,只能苦哈哈的看着宁昭。
“是不是何期吊死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哎呀你不用这么怕,有宁昭在呢。”颜海安慰他。
“何期死了?”闵行哭丧着脸,“不是啊,是傅元,傅元出事了。”
“什么、不会也吊死了吧!”颜海惊道。
“不是,”闵行道:“你们还不知道,他家今天请了大夫,那大夫和我相熟,说傅元跟换了个人似的,十分古怪。”
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傅元是怎么个古怪法。
宁昭道:“今天太晚了,傅家不会开门让我们进去,睡吧,明天再说。”
众人点头应了,在宁昭这荒园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颜远山一夜未睡,脸白的跟宁昭不相上下。
“大痣,”宁昭一边吃东西一边道:“你遇到对手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你胆子更小的人。”
胡大痣道:“是吧,其实我这样的是正常的,那个宁少爷,不用我跟着吧。”
颜海道:“不用,到时候还要把你背回来,麻烦。”
颜远山连忙道:“哥,我也不去了,我回家等你们的消息。”
闵行道:“宁少爷,我去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更慌。”
宁昭点头,带着颜海和闵行一起去了傅元家中。
颜海将门敲开,傅元的父母一听说宁昭来了,慌忙将人迎了出去。
宁昭画不多说,直接去了傅元的房里,还没进去,在门口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气。
颜海奇道:“搞什么鬼?”
比醉今朝还香,而且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傅元听到颜海的声音,在里面高声道:“颜海,是你来了吗,快进来。”
这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被人踩了肺管子一样,故作的矫揉造作,听的人也十分煎熬,如同被车轮碾过。
颜海边走边道:“傅元你搞什么鬼,吓你爷爷,不想混了是不......”
话未说完,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傅元已经迎了过来,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个人。
他生的肤色黝黑,可是此时却在脸上敷满了脂粉,雪白的脂粉一动就往下掉,还在脸颊两侧擦了两团火红的胭脂。
脖子和脸像是分了家,一个是黑夜一个是白昼。
还有头发也拆开了做女子打扮,插花戴红,耳朵上夹了两粒珍珠,衣服不知是哪个丫鬟的,几乎要将衣服都涨破。
颜海抽动脸皮,转身就想走。
傅元却一把就拉住了他,姿势妖娆的拉着他坐下。
“颜海,你可来了,想死我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去请你了,这么多人里面我最中意的就是你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傅元的手放在颜海大腿上来回的摸。
颜海打着哆嗦,比见了鬼还害怕,使劲眨眼睛求助宁昭。
可是宁昭忍笑忍的辛苦,并没有挽救他的意思。
就连闵行也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在忍笑。
傅元嘟着嘴,娇嗔一声:“人家喜欢你才摸你嘛,讨厌。”
颜海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当场去世,想要坐远一点,可是傅元牢牢抓着他的手不放。
宁昭忍住笑,道:“傅元是吧,我问你,你喜欢颜海什么?”
颜海立刻道:“喜欢我怎么了,年轻英俊又有钱。”
傅元捂着嘴小鸡似的咯咯咯笑了一阵,笑的人毛骨悚然,才道:“人家喜欢你鼻子大。”
“啊?”颜海摸了摸鼻子,“鼻子大怎么了?”
宁昭也是一脸的不解,看了一眼,颜海的鼻子好像是比她的要大一点。
闵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肚子一阵狂笑,最后眼泪都快出来了,才勉强停住。
“大、大师,我们不是来驱邪的吗,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还是赶紧驱邪吧。”
面对宁昭和颜海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闵行压力很大,赶紧岔开了话题。
傅元道:“讨厌,哪里有什么邪,不要瞎说。”
宁昭道:“好吧,我也笑的肚子疼了,来来来,给你们看看这邪祟在哪儿。”
她弹出两点茶水到颜海和闵行眼中,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在见的就不是傅元那张涂脂抹粉的脸。
傅元脸上黑气重重,像是蒙上了一层面具,黑气之中一道影子在里面无声狂笑,而傅元自己的魂魄被压制在身体里,无法挣脱,大声呼叫着救命。
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一个人身体里住着两个魂魄一样,一时间屋子里笑声和哭声齐响。
宁昭大步上前,一张符咒从手中甩出,贴在了傅元的脑门上。
“三昧真火灭邪能,急急如律令!”
掷地有声,符咒之中三昧真火从宁昭的手指往人的眉心钻去,里面的厉鬼哀嚎一声,飞快的钻了出来。
“啊!不玩了不玩了!啊!好疼啊!”
女鬼尖利的叫声响起,震破人的耳朵,黑色影子消失在屋中,宁昭飞奔出去,要抓住这一道黑影,可是屋子里忽然想起颜海的一声大叫,她狠狠看了一眼逃窜的鬼影,转身回去。
傅元瘫倒在地,脖子被勒住,口中荷荷作响,艰难的伸着手:“救、命!”
勒住他的不是人,而是变作鬼的何期,何期舌头吐出,身上带着一股尸臭味。
他的两只手掐住傅元,眼睛里没有眼黑,只有眼白。
“死、都得死,你们都得死,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死了。”
闵行扶着桌子,强行平复自己的恐惧,腿抖的跟筛子一样。
颜海妄想将何期拉开,可是根本无法触碰到何期。
宁昭连忙上前,一脚将何期踢开,怒道:“还不去投胎,滚!”
她手里鬼笔出现,大笔一挥,将何期散的干干净净,只是屋子里还留着尸臭的味道。
还有尿骚味。
傅元裤子湿透,脸上的胭脂水粉被眼泪冲的乱七八糟,只剩半条命了。
颜海连忙把人拖到床上去,叫人进来收拾,等傅元能说话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他一把死死抱住了宁昭:“大师救命,大师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有好多钱没花完,我攒的钱都给你!”
颜海一把将他撕开,道:“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竟然还敢吃宁大师的豆腐。”
“误会,”傅元连忙摆手,“我只是一时激动,我不喜欢男人!”
“放屁,你刚刚还非礼我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