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给了谁?”
“就是帮我借运的那个道士,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害小龙,他就说可以帮我转运。”
“像你一样转运的人还有多少?”
“我只知道两个,这道士也是他们介绍给我的。”
“将名字写出来。”
小舅子魂不守舍的将那两个人的名字写了出来,御步拿着名字去了县衙。
至于龙家这糟心的家事,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彭庆办事速度很快,就这么两个名字,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十来个人,拷打过后,才说出来借的都是死者的运。
而那位道士,住在城外的桂花观。
等消息传到御步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三人吃好了饭,这才往桂花观去。
这里原本不是个道观,只是一个荒了的菜园子,里面有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桂花树。
二十年前有个游方道士到了这里后就在这里住下,又造了三清雕像在此,就成了桂花观。
建道观的就是那个出手借运的道士。
这道士六十上下,精神矍铄,看着御步三人道:“不知几位是来烧香还是抽签?”
御步不想打草惊蛇,便说是外地人,想来看看那颗桂花树。
他出手阔绰,这道士便笑意吟吟的应了,将人领进去观看。
颜海和宁昭不看桂花树,四下乱逛,这道士也不阻拦,随他们看去。
御步毫无收获,离开之时宁昭忽然道:“言道长,你会驱鬼吗?”
言道长道:“会,要是有什么水陆道场,可以请我去。”
宁昭道:“那你该给自己驱个鬼,我看你背上背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抱着你的腿,你不觉得重吗?”
言道长脸色难看起来,皱眉道:“青天白日,不要胡说,道观是清净之地,三清祖师在上,怎么会有邪祟。”
宁昭道:“是吗?那就是我看错了,不过这女人鼻尖上有一颗痣,还挺好看的。”
言道长猛的抖了一下,然后将三人一起轰了出去。
出了道观的门,颜海问宁昭:“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看到?”
宁昭道:“因为你瞎。”
颜海道:“不可能,昨天我还看到龙抬头的魂了。”
宁昭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了。
颜海只能去拉扯御步,他在道观里吃了供桌上的花生,手上都是灰,在御步的白衣服上印了五个手指印。
御步眼睛直跳,飞快的将颜海的手拉了下去:“人本身阳气弱,或者周围阴气重,普通人偶尔也能看到一些东西,但是大部分情况是看不见的,现在是正午,还是在道观这样的地方,看不到是正常的。”
颜海这才满意的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御步道:“等,等着他出门,这么多人,也不是他一个人杀的,看看他去见了谁就知道了,先回客栈,我去剪个纸人,宁昭......”
宁昭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帮忙的。”
颜海在一旁撇嘴,心道这两人越来越不像话,说句话跟打暗号一样,听都听不懂。
他先来的,反倒成了第三者了。
三人买齐东西,回到客栈中,宁昭站在门前,双目紧闭,脚下已是阴风瑟瑟,黑气流动,将这一间屋子笼罩的如同黑夜。
颜海打了个哆嗦,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想往身上加件衣服。
剪纸人需在半夜子时,阴气最重,而眼下宁昭已经将这屋子变成了一个阴气极重之地。
御步将七色纸按序叠放,用浆糊粘起来剪成一个高七寸的纸人。
“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威共济,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
宁昭等他念完咒语,将纸人接过,吹了口气。
纸人得了她一口气,如同活物一般站了起来,随后从门缝钻了出去。
阴气撤离,阳气灌入,屋中恢复正常。
颜海瞪大眼睛看着御步。
御步道:“这是纸人术,如果借用活人的一口气,需要做念咒四十九天,现在借用了宁昭的一口气,便可以立刻就用了。”
颜海道:“她不是活人,她有气吗?”
御步道:“不是这种气,而是阴阳之气。”
颜海还要再问,宁昭已经打断了他:“御步,你跟他说阴阳之气,他还要问你阴阳之气是什么,你告诉他阴阳之气是什么,他搞不好还要问你从何而来。”
颜海哼了一声:“不问就不问,我自己也会探索。”
宁昭道:“你先把这个睁眼瞎的毛病治好再说吧。”
颜海气的要命,扭头不搭理她:“我要是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狗!”
宁昭嘿嘿笑了一声不说话。
颜海坐了不到片刻,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要紧事要问,大声道:“御步!”
御步刚出去跟彭庆说话去了,现在不在。
宁昭在一旁笑。
颜海又哼了一声,想等着御步回来,可是那位县官是个话痨,在外面雁叫似的呱噪个没完,就是不放御步离开。
他生了片刻闷气,终于忍不住看向宁昭。
“汪汪。”
宁昭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道:“说吧,旺财。”
天底下的狗,十有八九都叫旺财,剩下的不是来福就是小黄。
颜海颜面扫地,心道我要是狗,你也是个狗爷爷。
不过他见宁昭搭茬,不好在此事上纠结,连忙道:“那个纸人剪来干嘛的?”
宁昭道:“这纸人去跟着言道士去了。”
颜海道:“我们自己跟着不就行了,搞这么神神秘秘的?”
宁昭道:“这个纸人呢,不仅可以跟踪,还能把言道长做了什么法告诉我。”
“那他现在在干嘛?”颜海问。
“还能干嘛,驱鬼呗。”宁昭打了个哈欠。
言道长被她吓着了,肯定会想尽办法驱除自己身上的厉鬼,这一下午够他忙活的。
时间混到晚上,言道长终于出了门。
宁昭三人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言道长骑着一头驴,晃悠着出了县城,走过田坎,到了乡里。
一块石碑上写着“自下村”,有三个村民拿着柴刀和铁锹守在那里。
言道长到了之后也不进去,等了片刻,一个胖道士出来,接过了言道长手里的东西。
宁昭躲在稻草垛子后面,悄悄的靠近了一些。
言道长在说御步的事情:“这个京城里来的官已经查到我这里了,今天白天到了道观。”
原来他早就知道御步的身份了,也是,那天彭庆那么一跪,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胖道士扬起手在脖子上划了下:“找个机会。”
言道长点头。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就此分开,纸人从言道长的鞋底下悄无声息飘出,粘在了胖男人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