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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吾家神尊超高冷 > 第六十四章 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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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整整五天,若不是偶尔还能看见远处有身影飞过,凰音差一点就以为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头一天白虎时而溜过来在禁制之外陪她说话,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也能从肢体表情上逗乐解闷。

可之后白虎再也没有来过,凰音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在第五天终于想明白过来,关山月是故意的,他在罚自己,也在躲自己。

“我知道你仰慕他,这天上仰慕他的人多的是,可从来没有人敢逾矩,如今因为你,整个神界都在私下里拿栖月宫的事情当做谈资,拿神尊当做谈资,如果你真心仰慕他,请你懂得尊重和自重...”

“天上明月唯有星辰可作伴,而并非尘埃,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吧?”

五天前,她去正厅取玉露饮,妙芙黑着脸跟她说了这些,哪怕平日子自己心再宽,若说丝毫不往心里去也是不可能的,就着心里难过,学着书中所写的以退为进,假装要走,以为最终得逞,岂料对方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

“明明说不讨厌,却一连躲我五天,”凰音坐在偏殿那张桌前,平日里他便是在这里,或蹙眉,或提笔,偶尔也会展颜浅笑。

那一席月白袍子,如瀑的长发,简单古拙的软玉扣将碎发别在脑后,时而负手而立,时而端坐看书,时而盘膝冥思,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却又处处没了他的身影。

“囤的果子和点心都吃完了,是打算把我饿死吗?!”凰音气哼哼望着围栏里毛还未长齐的灵鸾鸟,又转身看了一眼池子中的鱼苗,一时间无比怀念平日里万分嫌弃的玉露饮。

终还是抓了一只稍肥些的灵鸾,又摘了些青菜,打算炖锅汤。

虽鸟鱼长的慢,但当初叫朱雀从地界带回的青菜种子,却在神界长的出奇的快,几天不管就成熟了一片,正好能将吃不下的喂给鸟鱼。

“也不知道爹爹去哪儿了,自从到了神界,他就总是很忙,”凰音搬了小凳坐在小炉旁,手里捏着扇子轻轻扇着火。

见火势够了,于是从偏殿那边取来软垫搁在一旁,又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

一边研习着杂记话本,一边守着砂锅里的汤。

不多时,竟慢慢睡了过去。

“喂,你们看,那边怎么在冒烟?”一仙娥指着远际层层云絮之上的某处说道。

“那边是栖月宫,你忘啦?这会儿指定是那金屋藏的娇到了饭点了,”另一人说道:“真是羡慕,被山月神尊这般宠着,做凡人我都愿意...”

“做饭会有那么大烟吗?”又一人有些奇怪道。

一行人正说着,突然瞥见一道光辉自凌霄殿里激射而出,朝着那冒烟处掠去,须臾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做饭的确没有那么大烟,更不会有火光爬上房檐。

异火喜食不尽木,只因它性热,易燃又燃的长久,天生神木,不是一把火就一盆水能熄灭了的,凰音总算从实践里明白书里写的关于神木的记载。

不过打盹的功夫,火星沾上了堆放在庖屋里的那堆不尽木,这火一燃,火舌瞬间就爬上了门框房梁,水缸里的水用光了也不见火势转小,再去池子里打水过来时,那大火就像受惊的猫,转眼间就窜上了屋檐。

凰音端着水盆,周身都被浓烟熏的漆黑,此时看着火越来越大,心中已经一片苍凉。

人还没回来,自己就将别人房子给烧了!这样谁还敢与自己住一块?保不准哪天做个饭家就没了。

不对,她这会儿该担心的不是房子烧没了,而是要担心火势蔓延下去,整座栖月宫都要着火,自己不会飞,真到了那时候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活活烧死,要么跳下云海里摔死!

“不行,”凰音咬了咬牙,一头扎进那像极了在卧龙城狗儿表演跳火圈的门框,刚一进去,便听得‘咚’的一声,身后一根横梁如火柱一般斜倒了下来。

凰音的心立即就凉了一片,伴随着火星炸开,她被烫的跳了起来,烟尘愈发浓厚,滚烫的热浪一阵阵拂过她的肌肤,很快衣裙一角就被火舌舔到,瞬间就爬上了腰。

这时候,凰音终于无比痛恨这身漂亮的薄纱裙,中看不中用!

她吓得连忙将一盆水浇在自己身上,虽熄了身上的火,但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

终于感觉到害怕的凰音,泪水顿时不争气的奔涌而出,但泪水很快就被热浪吞噬,就连方才将自己浑身湿透,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烘干了去。

“救命啊!!!!”凰音歇斯底里的大吼,此时眼前除了火焰便是黑烟,已经分不清门口的方向。

“咳咳咳...”

现在就连呼吸进胸腔的空气都十分灼热,痛的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灼痛感越发强烈,每一次呼吸都疼到了肺腑,她忍不住躬下腰,甚至已经无心去顾及又有火苗从她裙角上窜起。

已有经过的仙家发觉不对赶来,只是整座星宫上下都设了禁制,他们无法进去灭火,眼见火势就要蔓延整座宫殿,正有人打算前去禀告此事时,就见一道白光闪过,瞬间冲进了大火里。

下一刻,张牙舞爪的火焰像是被邪风所控,都说风助火势,但眼见这火就被风所卷动,瞬间卷向云海,随着‘轰’的一声,火焰炸开,于云海中消散。

黑暗渐渐从四面八方涌来,凰音眯着眼,感觉到所有的痛楚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心道竟有一天自己将自己给弄死了。

意识被黑暗吞噬前,她似乎看见一道白光驱散滚滚烈火浓烟,将她笼罩其中。

灼热感渐渐被四周升腾的冰寒驱散,却很快有几分柔软和温暖渐渐包裹了她的周身。

以前看各种凡间杂记话本里提过,人死时,能看到天上仙子接自己的魂魄离开,会远离尘世的一切病痛折磨舒舒服服的去到一片极乐之地。

如今自己就在神界了,也不知是哪位仙子来接自己呢?

虽然知晓那杂记话本子里都是胡诌八扯的,但她还是这般想着,慢慢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是一瞬。

凰音发觉身上许多地方传来又痛又痒之感,她不适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换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却听得耳边传来喑哑低沉的呵斥声,“别动!”

凰音一愣,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张阴沉苍白的脸,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他的头发有些乱,甚至还被水沾湿,几缕垂在自己胸前,发丝上还凝结了星点的冰花。

她慢慢睁大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此时正被关山月打横抱在怀里,向周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们两人浸泡在一处冷泉之中。

她这是死了还是方才不过是噩梦一场?

仔细回忆了片刻,凰音顿时睁大了眼,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救了出来,后怕慢慢涌上心头,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闭嘴,你想引人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关山月气急,吓得凰音连忙收声,含着泪看着自己被浸泡在水里的身体,衣裳已经被烧的没剩几块好布,裸露的皮肤上满是水泡,不过却能看到那些伤痕和水泡正渐渐的消融治愈。

“不冻泉虽能化去不尽木的灼伤之痛,但却极寒,你一个人受不住,”关山月淡淡道。

像是在解释着什么,凰音想了想,这才感觉到来自他身上散发的温暖,他的衣衫也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了紧实的线条。

自己的头正靠在他的胸膛,听到了强有力的心跳声。

凰音突然咽了咽唾沫,不自觉的想起在沧源城的客栈里,被她不小心扯下衣衫之下的那个身躯。

“怎么了?!难道是伤到了肺腑?”心里兀自想着香艳画面,头顶上却传来关山月焦急的声音,她从来没听到过他这样的语气,便慢慢抬了头。

四目相对,那平日里高远平静的面容里,此时却是出现了慌乱与...心疼?

凰音一时看得呆了,好似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场乌云下的疾风骤雨,瞬间就席卷了她的思绪,他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他是在意她的?

鼻子有些痒,伸手一抹,竟是一手黏糊糊的血,凰音尴尬的抽了抽嘴,这才明白对方刚刚在着急什么,连忙抹干净,笑道:“没事,就是急火攻心,身上的伤也不打紧,月神知道的,我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好。”

关山月收了目光,似乎发觉自己方才的失态,语气也冷静下来:“疼么?”

治愈之力的确强悍,但不尽木燃起的火,却是能不断在身上游走,他将她抱出来时,就看她周身肌肤里爬满了火星,虽以她天生的能力,能够慢慢将灼烧驱散,但会更加漫长。

毕竟她生于木,多少是畏火的。

“疼,”凰音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月神是在关心我?”

从方才起,他与之前似乎不同了。

可是此时,他却又很快变成了之前的样子,除了耳边的心跳声,周遭又变得安静下来,凰音已经累极,很想闭着眼多睡一会儿,可此时却强撑着,不舍此刻二人之间的亲密。

“我以为我会死,”她伸出手,挑了一缕他的发,轻轻在指间把玩:“我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

头上依旧是一片沉默。

“我是真的喜欢你,”对于他的沉默,她早就该习惯才是,只是人就是这样,尝过了一些甜头,想要的也就更多,她压着难过,一句一句说着:“你说过不讨厌我,却没有说过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

关山月的心口微微一颤,渐渐抿紧了唇。

“你说走就走,一句话也没留,”凰音低低笑了一声道:“我看过许多书,书里讲的都是情情爱爱,都是些你不耻的书吧。”

“书里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我总想着,我不扭下来尝尝,怎么知道他甜不甜?”凰音说着,松开了指间的发,指尖轻轻的戳在了他的心口处。

“你这里没有我,我想把我塞进去,可我似乎做错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的确是不甜的...”

不甜?吃干抹净占尽了便宜,这会儿却说不甜?

关山月的脸色越来越沉,有些迷茫也有些不悦。

“虽然都说你像是云端上的明月,清冷高远,但明月犹可攀,我却觉得你就像是一阵风,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人牵绊,”对面一贯的沉默,凰音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巨大的困倦搅着心尖上的酸涩,她突然闭上了眼睛,声音轻轻的,似乎随时都会飘远:“我不扭了,不甜...”

她兀自说着,没有发觉头上那人的脸色越来越白,漆黑的眸子里已经乌云密布,向来镇定如斯的山月神尊,竟露出了几分气急败坏的神色。

她已经很久没睡了,每日蹲守在正殿大门前,生怕自己错过了他,想着他或许总会需要什么回来取,可眼睛瞪的再大,也没能看到他。

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在炖汤时睡过去,不过这件事终究也是怪自己的。

“你走了五天,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我在殿门口坐了五日...什么都没有等到...”

伤口在愈合,已经不疼了,那心尖也是被火燎了么,为什么这般疼呢?算了,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唇上有什么软软的,凉凉的,痒痒的,竟还有几分急躁,熟悉的气息喷洒在鼻尖,带着几分甘甜清冽,很熟悉,好像是他...他在做什么?!

凰音突然心头狂跳起来,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眼皮很重,怎么也无法睁开,但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唇,和他温柔缱绻的吻。

是梦吗,还是自己日思夜想后的幻觉而已?

许久之后,天上还有人以此津津乐道,栖月宫燃了场火,虽然及时扑灭,没烧着正殿,却融化了一块冰,暖了一弯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