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安和二毛二麻子等人不合群,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平日放工之后也是独来独往去喝酒赌钱。
但一般来说,在杨大元决定茅湾村的人退出吕氏商行之后,阿安一个人是不可能再回吕氏商行帮工的,而且竟然还会提到五百贯的钱款。
五百贯钱,对于阿安这种普通家庭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挣不回来的巨款。
阿安和二少爷到底由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什么会提到阿莲?
在黑暗之中深一脚浅一脚顺着熟悉的道路回家,赵颀在心中搜肠刮肚的反复思量,却也无法想通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阿贵哥,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平日也记得关注一下阿安,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告诉我或者告诉大元叔,毕竟是一个村的,打断骨头连着筋,若他和吕家二少爷做些什么交易,只怕最后要吃亏!”赵颀实在没有头绪,只好叮嘱李贵。
“颀哥儿放心,我会注意的,不过阿安这小子怕是不安好心,你要小心一些,我已经几次听他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了!”阿贵提醒说。
“他可能是恨我当初偷看阿莲姐洗澡吧,但那时我的确疯疯癫癫的干了啥自己都不记得了,他恨我也情有可原,不必想的太复杂!”赵颀苦笑着说。
“阿安就是忒小心眼儿,看一下他婆娘洗澡有啥!”阿贵嘀咕一声。
赵颀哭笑不得,“你这样说也不对,到时候你娶了婆娘,洗澡的时候别人偷看……”
“哪个王八蛋敢,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赵颀话还没说完,李贵就像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跳起来嚷嚷。
“你看看,所以你们也不要老说阿安,自家的婆娘得自家疼,还得看好,对了,阿贵哥今年也快二十了吧,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我帮你参详一下!”
“没……没有,村里就几个傻丫头,也不会伺候人……”李贵脸红。
“莫非你看上了哪个窑姐儿?”赵颀惊奇的问。
李贵吭哧吭哧的憋了半天才嗯了一声,半晌之后瓮声瓮气的说:“我喜欢售楼部的阿巧,她也喜欢我,可惜我不敢带她回家……”
赵颀忍不住摇头:“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张太婆身体不好,你还是别往家里带,免得把太婆气病了!”
“唉,窑姐儿哪点儿不好,长得又好看,温柔体贴还会伺候人,比村里的几个傻丫头强多了……”李贵垂头丧气的嘀咕。
边走边聊,两三里路很快走完,到了窑洞门口分手,李贵去杨大元家通知林婶他老公喝醉了不回家的事,赵颀则走到池塘边脱衣服跳进去洗个澡,同时还看了一下阿安的房子,发现今天竟然黑灯瞎火的没有任何光芒,看来阿莲和宝儿已经睡觉了。
赵颀没来由的竟然感觉心头一阵空落落的遗憾。
不过惦记别人家的老婆迟早要挨打,看来傻子当初那一顿挨得不冤。
赵颀在水里扎了几个猛子之后才把隔壁邻居家的女人从脑海里赶走,哼着小曲搓搓洗洗,顺便开始策划后面海港的开发计划。
按照今天招商的情况来看,开局非常圆满,二十七份意向合同非常壮观,三天之后只要有超过二十人下单,一期工程核心区的产业几乎就卖出去了大半,能够募集到的资金差不多三十万贯,几乎可以将二期工程都同时开建,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持,小龙湾海港的开发速度将会大大加快,而等到一期工程全部完工,所有的款项全部拿到手,几乎就有百万贯收入,剩下的所有项目将全部都是挣的钱,到时候三期全部卖完,少说他也能够挣百万贯,连带着杨大元二麻子杨大虎等人也全部跟着鸡犬升天,变成身家十万贯的土财主,而跟着他们干活儿的茅湾村的一群年轻人,也全都会跟着一起发财。
按照赵颀的规划,海港建成之后会成立一家小龙湾海港贸易公司,当然还有一个早就策划的德帮物流公司,将会去鄞县、杭州、湖州、苏州、阳州、福州、温州、泉州、广州这些贸易发达的沿海城市,甚至还有建康、池州、鄂州、襄阳等长江沿线的重要城市开辟货仓,所有茅湾村的这些人都将成为他扩张的臂膀,会进入贸易公司和物流公司之中充当大大小小的管事人员,赵颀要把赚到的这些钱全部砸进去,争取在两三年之内铺开一张遍布东南的巨大贸易网络。
而丁大全倒台之后,还要将玻璃这一项重要的生财之道拿出来,用优良的玻璃制品来赚取国内国外的大量财富。
十年之内,一定要操成大宋商界一哥。
只要有了钱,无论什么事都能顺理成章的展开,哪怕是造反当皇帝,也会有人提着脑袋帮忙……
“呜呜呜呜……”
就在赵颀泡在清凉的池塘里面展望幸福未来的时候,突然一阵女人低低的呜咽声从黑夜中传来。
这声音似有似无,忽远忽近,似乎在河滩,又似乎在山林,若是仔细去听,仿佛又不知所踪,但不去注意,却又似乎无处不在,而此时四周黑黢黢星月具无,连平日聒噪的虫蛙声音都丝毫不闻。
沃日,有鬼……
赵颀瞬间觉得浑身汗毛倒数,感觉清凉的池水都变的冰寒无比,咯咯几个摆子之后手忙脚乱的从池塘里面爬了出来,胡乱把裤子衣服套上之后,几步冲到窑洞前面敲了几下,小竹很快端着一盏小油灯打开竹门出来。
“哥哥回来了!”小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快进去!”赵颀回身把竹门插好,一把抓住小竹的胳膊赶紧走进窑洞里面。
“哥哥,发生了啥事呀?”小竹打着哈欠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赵颀扯到了窑洞里面。
“嘘,别说话,外面好像有鬼?”赵颀把食指竖在嘴唇前面嘘了一声。
“哇,我害怕鬼……”小丫头哐当一声丢可油灯扑进赵颀的怀里,小脑袋拱在赵颀的咯吱窝下,两只手紧紧的抱着赵颀的腰瑟瑟发抖。
“咳咳……大半夜的鬼叫啥?”随着一点火光从苏老太的房间里亮起,淅淅索索一阵之后,苏老太端着一个破陶碗做成的油灯,杵着拐杖从房间里颤颤巍巍的出来。
“太婆,哥哥说外面有……有鬼!”小丫头惊恐的不敢抬头。
“瞎说八道,朗朗乾坤……嗯,这大半夜的,哪儿有鬼?”老太太抬头从窑洞的全景大天窗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太婆,您仔细听,外面好像有个女人在哭,但却听不分明……”赵颀提醒。
苏老太凝神侧耳倾听,小竹也偷偷的把脑袋抬起来一点儿,足足过了半分钟,苏老太摇摇头说:“怕是你听错了吧,这大半夜的哪儿有女人哭,夜深了,都去睡吧!”
苏老太摇摇头拄着拐杖回屋去了。
“哥哥,我也没听见鬼哭的声音,好像是码头上唱歌的声音。”小竹此时胆子也大了不少,抬头轻声说。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赵颀也很茫然,因为方才他也仔细听过,却再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