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中的两仪殿内。
李渊一副气急败坏的盛怒摸样,指着单膝着地的两人,便是一阵怒吼。
因为身上着甲了,袁淼和梁成两人行的都是军礼。
这时候也只能任由暴跳如雷的李渊发泄。
事情已经原原本本,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如实说于李渊知晓。
在袁淼的打算之中,就没有想过将梁成查到的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事情是发生在宫中的,作为这座皇宫的主人,李渊是最有资格首先知晓的。
而且,也是必须第一个知晓的。
这无关乎对错,只因为这属于本分!
不需要提供什么所谓的证据,袁淼只是将梁成所看到的,以及在禁军之中所查到的结果,一样样细细禀报后。剩下的事情,就是交给李渊这位帝王给裁判了。
“大胆!混账!”
“……”
怒不可止的李渊又是怒吼了两声,然后才缓缓歇了下来。忽然有些疲惫的伸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探索着向后,扶着把手坐在了身后软榻上。
没有像梁成一般,都快要将头埋进裤裆里去了。袁淼小心的看了一眼,看着李渊的模样,不由对李唐那传说中的遗传问题,感觉似乎是属实的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李渊忽然抬头盯上了正在看着自己的袁淼。
正在想着未来李二,还有李治两人晚年头疾的问题,袁淼被李渊这么一看,顿时吓得一跳,却又不敢动弹半分。
李渊抬头有些许汗水,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袁淼。
被这种眼神看着,袁淼不由的都觉得殿内周围的空气瞬间一滞,温度也不由降了好几度。
“你怎么看这件事!”李渊沉声冷言的询问了一句。
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科学唯一的传承人,大唐科学一派宗室,帝国新晋权贵,长安城优秀青年子弟。
自己亲封的开国县子,袁淼已经为自己带来了不少的惊喜了。然而这一次,李渊却没有想到,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惊吓。
边上的梁成都快要被吓死了,听到这个问题顿时为郎将担心起来,这要是答不好可就死路一条了,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啥也不说……
但袁淼却是目底一喜,立马伸出双手做叉手礼,语气无比坚决的沉声:“为圣命是从!任何胆敢挑战陛下威严者,必遭末将枭首!”
这可是表决心、树目标、立人设的好时机。
于是,袁淼说的便无比的决然,语气也格外的气势磅礴。甚至于,都隐隐的表现出了,视死如归,虽九死其犹未悔,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
卧槽!还能这样……
梁成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郎将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牛批!
大佬!
学到了!
盛怒之中的李渊,也不由的轻声一笑,对面前这个答非所问的年轻人感到有些好笑,但对于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却是分外的满意。
皇帝的威严不容挑衅!
这是帝王的尊严!
“那如果是秦王呢!”
李渊的身影,在袁淼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等到最后一声平淡如常的声音传入袁淼的耳中。
此话诛心!
李渊明知袁淼是属于秦王李世民一系的人,哪怕现在明知皇宫之中不再安全,却还是首先询问这个问题。
而李渊,之所以问出这句话,也确实是因为心中想要知道答案。
圣心难料……
袁淼顿时稍稍迟疑,只是目光却不敢有丝毫偏动。
良久,似是想定,袁淼郑重的说:“此事绝非秦王所为!”
说完这句话,袁淼瞬间整个人就绷紧了,心脏都快要悬到嗓子眼了。
就看着李渊的瞳孔一缩,眼帘微动一下,最终却是恢复如常。
李渊伸手拍了拍袁淼的肩膀:“朕这次,相信你所说的!”
一句话,殿内原先紧张到了极点的气氛,瞬间一泻千里,一阵凉风吹过,袁淼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然是惊起一片冷汗。
然边上的梁成这会儿,差不多都快要晕厥过去了。说好的,只是来说明情况的,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头就在那铡刀下走了好几遍了!
只是此时,李渊已经是端坐在了殿内榻上。
“李忠。”
李渊沉声呼喊。
“老奴在!”
只听着李忠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殿门被轻轻推开,内侍总管李忠疾步走了进来,到了李渊的近前跪在地上。
之所以李忠是从殿外进来的,原是方才袁淼特意为之。
眼下这件事情,本就已经牵扯到李忠身上,毕竟于情于理他都是宫中的内侍总管。不管有没有参与,一个失察的罪责还是要担着的。
将其弄出去,是为了避免盛怒之下的李渊,当场就做出什么来。二来,也是为了防着一手,要是这位平时与袁氏有来有往的总管,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可就麻烦了。
只见这时候,李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忠,面色阴晴不定,忽然长叹一声:“李忠,宫中有人意图不轨!有歹人现如今已然潜入宫中!”
就这样,李渊正大光明的将现在的局势,明明白白的没有丝毫掩饰的告知李忠。
“圣人,竟然有人……”李忠顿觉吃惊,然后想到方才殿内的情况,便立马伏地斩钉截铁的说:“老奴失察,致使有歹人进到这宫里来,还请圣人降罪惩处!”
“非是你之过错!”说这话的时候,李渊看向袁淼。
这是句提醒,对袁淼的提醒。这件事情与内侍总管李忠无关,无需顾虑!
李忠抬头:“圣人,老奴请查宫中内侍、宫女、侍卫一干人等,凡有牵连杖毙!”
这是宫中处罚人的惯例,一顿板子下去,人也就没了。
然而,李渊却是摇摇头,似乎并无此意:“此时容后再议。”
“圣人,安危要紧。”
见李渊并无此意,李忠顿时急切,不由开口劝说。
然而,李渊却是起身走到一副画前。画上乃有千军万马,俨然一副战阵图。
不明白此时李渊所想,袁淼只好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踝,到现在腿都开始有些麻木了。
“朕初创天下,非朕之功!乃忠士良将拼搏,方的如今大唐基业!”说着,李渊回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尔等,可还忠心!”
袁淼脑中一觉,立马开口:
“臣,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