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情跟我关系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在诊室看到的场景。
夜里,辗转反侧的我索性起身,踏着月光再一次来到了抓人的地方。
虽然只是下尉,但是多少算个官。因为我平素就不着调,守门的士兵也懒得管我。
这种情况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但是大家都认为根本不可能打起来。
月光如水在我身上流传不停。洁白的云轻柔地伏在黑色天鹅绒织就的空中。
星星在天空中游玩的嬉闹声似乎惊醒了不远处的树木。它摇摇晃晃地抱怨着。
一缕缕清风向我袭来。这是树的抱怨。它本想提醒天上的星辰,却误将信息传给了我。
我轻轻地踏着松软的草地。河边的细柳认出了我。无数柔嫩的枝条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庞。
此刻正是初春时节,清风中夹杂着些许寒气。
……
咦?不应该呀!现在应该是深秋才对。林中到处都是熟透了的果实。金黄的树叶在晚霞下飞舞。
冬天才刚刚按响了门铃,还没有来得及发脾气。
可是,柔软的枝条就在眼前,脚下的草地青翠欲滴。空气中分明到处都是春的气息。
不对,这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突然有些烦躁起来,一股被欺骗了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我再也顾不得眼前的美景,一心只想要宣泄心中的怒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深处苏醒了过来。我粗暴地践踏着眼前的一切。
“扑通”一声。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到了河里。
这是初冬的河水。水中夹杂着的寒气像利箭一般攻击着我。我小腿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开始隐隐做痛。
清冷的月光携着寒风带走了我身上的热气。我一摸额头,全是冷却的汗珠。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迅速地回到岸上一边在脑中思考。
“莫非我还没有醒来?这只是一场梦?是了,我原来是在做梦的。”
我这样想着,很快就生起了一股浓浓的睡意。
“不!不是这样的!快醒醒,这里很危险。”是谁在说话?这声音好生刺耳。
我没有理会,一心想在美梦中沉沦。
“不!”尖利的叫声驱散了睡意,迫使我在梦乡门口徘徊的意识匆匆归来。
我赶忙伸回了脚。再有一步,我就会跌入满是尖头木矛的陷阱中。
我害怕极了,吓得就要往回跑。
突然,一股力量从身后向我袭来,我凭借着这具身体良好的战斗本能轻松的躲开了。
又有拳脚袭来,我本能地将对方的招数化解。
“啊!”这具身体的直觉告诉我,我的手臂已经骨折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呀!这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力量。难道是新人类?
在打斗中,我接住了对方的拳头,本想反手制住。没有想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震碎了我的手臂。
我一下子从战斗本能中苏醒过来。正当我准备投降时,莫名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热浪在我的体内冲撞着,誓要找到一个出口。我很快就陷入了狂怒之中。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对方已经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趴开对方身上乱七八糟的植物残骸一看:“是他!”
我完全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在一只手臂粉碎性骨折的情况下,把那个仿佛是在泥浆里打过滚,又到森林里撒了野的混蛋带回去的。
回到军营时,守夜的士兵差点没有认出我,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我:“谁?”
我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不小心往前晃了晃。
“彭!”是枪声。我感觉像有一柄利刃从头顶飞过似的。
“再动开枪了。”守夜的士兵厉声斥道。
“哇!呜呜呜……”我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大声地哭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了,迷迷糊糊地记得有人走了过来。
等到记忆再次清晰时,田军医正在给我固定石膏。她一边固定石膏一边说:“我先给你固定住,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请两天假去医院手术吧!医院的条件会好一点。”
“手术?”我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各种手术工具在我的眼前飞舞,一个个都闪着寒光。
“不!我不要手术!不要!”我当时的心态有些崩溃,哭着闹着不想手术。
“粉碎性骨折的话,最好还是做手术,直接用髓内钉固定。这样有利于复位,可以避免后遗症,好的也会快一点。”田军医解释说。
……
“不要!”我说什么也不想手术。不管田军医怎么劝,我就是不手术。
周围的人都听烦了:“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下尉的。”
……
“怎么说话呢?我们老大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就是,有本事你在下次实战训练的时候超过我们老大。”
“实力是有的,可惜心理素质不行。”
本来,我就难受着,听了这些话以后更难受。
“不手术就这样用石膏固定也可以,就是恢复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你要乖乖地吃一些很苦的药,饮食也要注意。”田军医松口说。
“不手术就行。”我回答说。
“那好吧!不过,我这里没有床位了。你每天过来,我看看。”
“嗯嗯。”我特别乖巧地表示同意。
其实,这种情况,手术确实会更好。但是我当时说什么也不想做。
断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田军医给治疗的时候,我麻木的手臂才开始感到疼痛。
后面虽然用了止痛药,但是那种巨烈的疼痛感一时半会还没有消失。
我当时已经被枪声吓破胆了,手臂又像是被刀刮似的疼。一想到自己上次微调手术时受到的惊吓,我说什么也不想手术。
好在,后面我积极地进行功能锻炼,恢复得不错,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要不然,我绝对会流下后悔的眼泪。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田军医看我情绪不太稳定,打算给我来一针镇定剂,让我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