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大门紧闭着。
忽然,街道尽头响起一阵马蹄声,薛青麟率领一干打手、家丁气势汹汹地冲到县衙大门前。
他翻身下马,冲后面一挥手,两名恶奴奔到大门前,狠狠地拍打着门环高声喊道:“开门!开门!”
没有回答,衙门里也没有任何声响。
恶奴回过头,说道:“侯爷,他们害怕了,把门都插上了!”
薛青麟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害怕,太晚了!再叫!”
两名恶奴恶声恶气地高叫道:“他娘的,你们这帮缩头乌龟,快把这丧门给老子打开,否则,爷爷杀将进去,你们他妈一个都别想活!”
仍然没有声音。
薛青麟一声大喝:“把门给我砸开!”
那恶奴一惊,轻声道:“侯爷,擅砸县衙大门,这、这可是造反之罪呀!咱们……”
薛青麟怒喝道:“怕什么!我倒想看看,谁敢定我造反之罪。来人,将大门砸开!”
身后的打手、恶奴们一声大吼,蜂拥上前,连砸带踹,县衙大门“轰隆”一声被砸开了。
“仓啷”!
薛青麟拔出钢刀,在一众打手的簇拥下大步走进门,向着公堂而去。
堂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人坐在公案之后静静地看书,正是狄仁杰。
薛青麟皱了皱眉,冷冷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踞县公之位?”
狄仁杰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率领恶奴撞破县衙大门,私闯公堂?”
薛青麟一愣,骂道:“他奶奶的,这五平县中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这样讲话的人!老东西,你仗的是谁的势?”
狄仁杰冷笑一声:“你一个的平南侯,秩不过四品,食邑仅止十户,竟敢如此为非作歹,你仗得又是谁的势!”
薛青麟气得脸色铁青,他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刚想说话,身后的恶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侯爷,这就是那个救走锦娘、打伤杜管家的渔夫。”
薛青麟双眉一扬:“哦?”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狄仁杰,说道:“原来那个抢走锦娘的渔夫就是你!”
狄仁杰冷笑一声:“这个‘抢’字用得不太恰当,应该你们才是‘抢’,而我们是‘救’。”
薛青麟一阵冷笑:“老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一个的渔夫,竟敢冒踞公堂,私扮县官,单凭这一点,本侯就要让你粉身碎骨!
识相点赶快交出锦娘,要是你说出半个不字,立刻就要你死在侯爷的刀下!”
狄仁杰缓缓站起来走到薛青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薛青麟,你一无实官之秩,二则未入朝堂,是谁赋与你的权力可以占据公堂发号施令?
嗯?是谁赋与你的权力可以强占民女,鱼肉百姓?
是谁赋与你的权力可以残杀我大周治下的百姓?
难道就凭你二十年前构陷黄国公一家,就凭你踩踏着李氏宗族的鲜血坐上的这个龌龊的平南侯之位!”
薛青麟一声惊叫:“你、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狄仁杰冷笑一声:“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公道自在人心,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悬崖勒马,从善如流,否则,一旦天威将临,你悔之晚矣!”
薛青麟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他一声怒吼:“你这老贼,我宰了你!”
说着,他举起掌中钢刀,向狄仁杰头顶狠狠劈来。
“啪”!
正在这时,一件东西飞过来,正正地砸在他的手腕上,薛青麟只觉得一阵剧痛,掌中刀脱手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人影一闪。
“啪!啪!啪!啪!”
四记耳光在他的脸上爆响,薛青麟只觉头昏眼花,身体重重地向后摔去。
身后的恶奴们一阵惊叫,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薛青麟吃惊地抬起头来,面前站着一个人,冷冷地望着他,正是王莽。
薛青麟伸手摸了摸被打得红肿的脸颊,颤抖着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王莽一字一顿地说道:“打你的人!”
薛青麟咽了口唾沫,猛地向后跳开两步,对身后的恶奴们喊道:“给我上,宰了他们!”
恶奴、打手们一声应喝冲上前来。
就在此时,堂后传来一声暴喝,李元芳、张环、李朗、杨方、仁阔、齐虎、潘越、肖豹、沈韬六大军头,率一众便衣护卫飞奔上堂,顷刻之间,堂上人影晃动。
但只见卫士们在李元芳的带领下如虎入羊群一般转眼间便将一众恶奴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
薛青麟惊得脸如土色,失魂落魄地连连后退。
狄仁杰和王莽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薛青麟身旁的恶奴胆怯地说道:“侯爷,撤吧,我看事情有些不妙啊!”
薛青麟咽了口唾沫:“撤,撤!”
话音未落,公堂外一声呐喊,林永忠和县丞率一众衙役捕快飞奔上堂,拦住了薛青麟等人的去路。
受尽屈辱的衙役们此时精神大振,高呼酣斗,刹那间,便将冲在前面的几个恶奴打翻在地,把企图逃走的薛青麟团团围住。
林永忠一声大喝:“你们这班造反作乱、私闯县衙的恶贼,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一众恶奴已被千牛卫和衙役们打得屁滚尿流,一听此言,立刻扔下手中的武器,纷纷跪倒在地。
狄仁杰、王莽、李元芳、林永忠大步向薛青麟走来。
此时的薛青麟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威风,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你、你们,你们竟敢围攻本侯,难道是、是要造反不成……”
林永忠踏上一步,一声断喝:“给我住口!你这为非作歹的奸侯,今日就是你的末日到了!”
薛青麟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谁?”
林永忠一声冷笑:“本县乃新任五平令林永忠!”
薛青麟猛吃一惊:“什么,你、你就是林永忠?!”
林永忠说道:“不错,正是本县!薛青麟,你身为侯爵,朝廷勋略,本应以身作则,遵纪守法,造福乡梓。
可谁想到,尔强凶霸道,祸乱一方,怂恿恶奴,杀人害命。
这还不算,今日竟然私率家甲杀进县衙,公然作乱!
而今被本县所围,竟还在此大言不惭,反诬本县造反,真真是罪大恶极,万死难恕!
本县就要具折进京,参奏你造反作乱的大逆之罪!”
薛青麟冷汗顺着额角滚落下来。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