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一间客栈吃饭,客栈里熙熙攘攘的坐着几个人,闲聊声音不大。
小二先给他们上了一杯茶水,然后让他们点菜。
小二去上菜,秦潇轻抿茶水,忽觉有异。
水玥宸拿起杯子也正要喝水,忽然秦潇一挥手将杯子打掉,只见那杯中的水冒出白烟来,显然是下了毒。
也正是这时,另一桌上的一群人,抽出刀便向这边砍来。
眼见情况危急,秦潇说了声:“走。”
边走边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秦潇有些头晕,毒药起了作用。
水玥宸见状,急忙带着他往外走。可哪里有那么容易,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水玥宸又受了伤用不了灵力。他们暂时找了间破旧的茅屋躲避。
秦潇审视着他:“说来惭愧,我的仇家甚多,却没想到他们可以找到这里。一定是有人告密。”
水玥宸知道他是怀疑自己,“不是我。”
“怎么自己承认了?”
水玥宸正要开口解释,那群人找了过来。
“一定没走远,给我搜。”
水玥宸眼看着他们就要搜到这里,而秦潇中了毒根本没有胜算,“我去引开他们。”
水玥宸突然站出来喊:“我在这里!”,随后跑开,那群人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随即秦潇松了口气,昏在地上,这里杂草丛生,正好掩盖了他躺下去的身形。
等到水玥宸觉得没有危险回来找他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他摇醒秦潇,“醒醒,他们走了。”
这毒药不过让我暂时使不出力气,并不会致命,你去给我抓些药歇歇恢复力气就好。
水玥宸听到这个笑了,“你到底得罪那些人什么了?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抓你。”
秦潇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还笑,我差点死了。”
突然秦潇上下环视了他一圈,坏笑着说:“我想到出城的办法了。”
水玥宸看着他的表情,一时不明所以,露出疑惑的神情。
城门前,一对夫妻正携着手说着什么,男子一袭布衣却有掩饰不住的潇洒之气,而那女子面容如玉,气质如兰,只是比寻常女子看起来略高了不少。
两人看起来温馨亲切,近看水玥宸一身女装,略施粉黛,脸上挂着别扭的神情,冲着秦潇说:“亏你想得到。”
秦潇笑着道:“谁让你生的这般标致啊,这样的脸若是生在女子脸上定然倾国倾城。”
水玥宸白了他一眼。
城门的守卫看着他们淡淡道:“出城做什么?”
秦潇拿出一些碎银递到那人手中,“家里这几年挣不上什么钱,这不我们夫妻俩出城做点小生意。”
那守卫收了钱微微笑道:“可不是啊,这城里的生意确实不好做,出城说不定能做比大买卖,去吧。”
城外小道上,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守卫对照着人依旧搜索者,忽的想起了什么,那女子面容好像这画像上的人,当时觉得是人家妻子出于礼貌只是瞥了一眼,也没细看。
这时才后悔不及:“不好,他们出城了,快去云府禀告云老爷”。
云擎听到禀告,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群废物,这样都能让他跑了,养你们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底下的人看到这样都吓得不敢出声。
云擎将桌案上的书冲着他们丢去:“现在应该还没跑远,赶紧给我追啊。”
那些人连连称是,急忙退了出去。
夕阳残红散在小院中,屋后火红一片,恰似一场绝夜大火,而这傍晚时分秦潇却在霞光的光幕中看见水玥宸躺在白芷丛中睡得正香。
长发倾斜在白芷旁,风卷起丝丝缕缕挂在白芷丛上,黑白相间,动静结合,如一幅静默的水墨画。
而那人就在这水墨画中间一脸淡泊,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如此超俗。
秦潇望着这一切竟是不忍打扰,他们出了城,就找到这样一间无人居住的荒弃的庭院在此休息。
晚霞殷红,他立于院中,将玉箫凑到唇边,微微一抿,清越的箫声淌泻出来。
那箫声如初醒的美人,慵懒的伸展双腕,玉指梳头;如新长成的凤凰,缓缓地展开翅膀,悠然飞升。
乐声悠扬,飞渡秋叶,动人心弦,奏到最高处,却戛然而止。
空中似有微兆,秦潇停下吹奏,集中耳力倾听,忽的使用轻功出去,不见踪影。
云清婉要来找水玥宸,自然是要把人支开的。
清婉走到水玥宸僻静清幽的居所,不由得安了一丝心神。
他似乎有那么一尘不染的能力,就像是不属于这凡尘的。
有时她都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气质脱俗的气息,似乎万千浮华景象俱凝于一人眉宇,四海八荒,天上人间。
她站在树下,摇首望去,心中竟生出不愿他醒来的小小期盼。
似是有所感应,他也在此时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眼神像初生的婴儿纯洁的不带一丝污垢。
清婉看着这一幕,都说人清醒的那一瞬间是最真实的一面,他的眼神竟可以如此纯净。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误会,她是不是该听一听他的解释。
远远的,他走过来了,依然白衣飘飘,依然带着和煦的微笑,那张她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俊秀脸庞上依旧神采飞扬,只是欺骗终究是欺骗,当真相恍然时,一切都变得虚假无力。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见面了,这些天又是那样的漫长,好像过了一世那样长,她看着前几日还在与她打趣的哥哥平静的躺在冰棺里,看着父亲一瞬间变了性情,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他。
此刻看着他信步而来,想见到他的渴望居然和想杀掉他的感觉一样强烈,以至于看到他的身影,她竟然全身微微战栗起来。
“不可以软弱!”
她再次提醒自己,并紧了紧藏在衣袖中的右手,那手里握着一枚精巧的银针,是上次见面时他为救她替她挡下的那枚,她一直收藏着。
“他必须死在自己的剑下,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