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到最后都会不得善终的。”
陆淮南撂下话后,走进酒店,徒留陆熹一个人,背影寂寥孤单。
陆熹抬起头,仰望天空,脸颊划过两道泪痕。
星辰、月亮,今天晚上这些天空中的点缀都不存在,天际漆黑一片,如果没有大地上这些星星点点的灯光,这里定是伸手不见五指。
失去了魏季秋的陆熹宛如这黑暗的天空,失去了光芒,看不到曙光。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魏季秋既是朋友的存在,又是得力的下属。
失去了魏季秋的陆熹就像失去爪牙的老虎,即使叫的再凶猛,也没了称王称霸的实力。
世事风云莫测,变化无常,能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知己很难得。
昨天陆熹派人去收了魏季秋的尸身,将其葬在他父亲的旁边,也算是了却他的一个心愿。
有的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即使你不愿去承认,疯狂的思念他,可终是阴阳两相隔,念念遥无期。
陆熹想着自己与魏季秋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有一个凄苦悲寂的童年。
陆熹虽然贵为陆家的二少爷,但是,小时候活的甚是低贱卑微。
不但忍受佣人的指指点点,还要承认家人的疏远和冷漠。
那时陆清远整天花天酒地,好几个月才能见到一次。
陆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听佣人说,他的母亲刚生下他不久,就被陆清远赶出了家门。
小时候的事太久远了,很多事情,陆熹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件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六岁那年初秋,陆熹刚刚上一年级。
第一次数学考试他得了满分。
当他兴冲冲地拿着卷子跑到陆清远身边,兴高采烈地说:“爸爸,爸爸,这次数学考试我考了一百分分。”
揽着漂亮女人看彩色电视的陆清远听了陆熹的话,慢悠悠松开那个妖艳女子,兴致盎然的问道:
“陆熹,你今年上几年级?三年级吗?”
陆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不是的爸爸,上三年级的是哥哥,我刚刚上一年级。”
陆清远听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才上一年级呀!一年纪的题简单的很,考一百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等你上高年级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学习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不过,到那时候,你也别灰心,你要明白山鸡终是成不了凤凰。
就像你的母亲,她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其他的真是一无所有。
她一个小学毕业的人,自是生不出卓尔不群的孩子。
哪像你哥哥,他的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所以你哥哥即使到了三年级也能拿一百分。”
“爸爸,你相信我,我到三年级的时候也能拿一百分,到那时候,我就能跟哥哥一样厉害了。”
陆熹目光坚定,信心十足的说道。
小孩子吗?总是对未来有无限憧憬,他们经常说的话是:等我长大了,怎么怎么样;我长大了想当一名什么什么……
陆熹也不例外,他想以哥哥这样优秀的人为榜样,变成同样优秀的人。
可陆清远不这么想,听了这句话,陆清远闪电般飞起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上,立时将陆熹踹得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然后,陆淮南凶神恶煞的看着陆熹,警告道:
“你记住不管你拿多少个一百分,你永远都比不上你哥。”
陆熹忍着疼痛,望着陆清远,虽然委屈得眼泪汪汪,却透着倔强:
“爸爸,我也可以很优秀。”
陆清远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儿子,更像是看,一只猫,一条狗,带着满满的嫌弃。
“在爸爸心里优秀的孩子只有你哥哥一个人,你这个佣人的孩子,还真是异想天开,你给我滚出去。”
陆熹听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挣扎着起身,退了出去。
伫立在门口,陆熹停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想偷听,而是胸口太疼了,需要缓缓。
“亲爱的,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他只不过是个孩子啊!”漂亮女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时响起陆清远冷情薄凉的声音:
“我要让他从小知道,他永远低我的大儿子一等,在这个家他什么也不算。”
女人诧异不解地问道:“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偏心呢?”
“古时候的妃子都是母凭子贵,在我这里是子凭母贵。
因为我看不上他的母亲,所以连带着看不上他。”
这时候传来女子的一声娇笑,“哈哈!你们男人还真是可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果你看不上他母亲的话,为什么跟她鬼混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陆清远冷笑一声,道:
“是他的母亲先对我表达的爱意,再加上那小姑娘长得也不赖。
我想着不要白不要,所以,一时冲动犯了糊涂。”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陆清远接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做着bz立贞洁牌坊:
“对呀!所以虽然我的身体龌龊不堪,但我的心里很纯洁,自始至终,从古至今都钟情于我的正式夫人。”
“哈哈!你还是真是搞笑,逗死我了。”
陆熹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忍着剧痛,捂着胸口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那以后,陆熹就暗暗发誓:不论何时,都认真学习,他可以一直优秀,一直优秀的走下去。
现实中也的确如此,陆熹的成绩很好,虽然不能与学神陆淮南、秦霄天相媲美,但自己也勉强做个学霸吧!
毕竟国家排名第四的漠北大学也不是吃素的。时至今日,陆熹还清楚的记得哪一脚。
那一脚踢得陆熹很疼,因为伤到胸骨,所以疼了一个多月。
他始终不解陆清远当时为什么如此狠心的对待一个六周岁的孩子。
回忆往事的陆熹,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默默地走进了酒店。
陆熹回到座位上,又跟沐逸尘、谢雨飞热聊起来,好像刚才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
陆熹觉得既然伤心无用,就要逼自己坚强,眼泪对他来说,只是发泄的工具而已,并不是生活的全部。